她在外人面前,不會不給裴聿面子,夫妻一體這話沒錯,她起身離開。
俞子珩朝沈司甯離開的背影揚了揚下巴:“還沒哄好?”
裴聿臂彎裡空了,也坐起來喝悶酒:“慢慢來吧,她心裡委屈,急不得。”
他這半月每晚都回領證後的别墅住,晚上王姨做好飯離開後,偌大的别墅空蕩蕩的,隻剩他一人,連個鬼影都沒有。
不怪沈司甯要搬出去,他才住了兩晚,就開始懷念沈司那個溫馨的小家了。
别墅沒有一點家的氣息。
“不和嫂子解釋一下,你當年也是迫不得已?”
“沒什麼好解釋的,當時那些爛攤子,說了也隻會徒增她的煩惱,沒必要。”
俞子珩搖頭:“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從我身邊換女伴的經驗來看,她們看你在不在乎,完全取決于細節态度,比如日常報備,生活分享。你想啊,你知道嫂子在幹嘛,但嫂子對你一無所知,她很被動的。”
“女人都是敏感的生物,你給足她安全感,才會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裴聿蹙眉,“聽起來有點道理,你就是這樣騙女孩的?”
“什麼叫騙!”俞子珩放下空酒杯:“每一個,我都是真情實感。”
“渣男。”裴聿淡淡評價。
俞子珩欣然接受這個詞,“嫂子這兩天和那個祈什麼的事風頭正熱,你這樣光明正大的把人帶來,就不怕傳出去什麼不好聽的話?”
他看向裴聿指間的婚戒,意有所指:“而且,嫂子沒戴婚戒吧?”
“他們不敢。”裴聿氣定神閑地舉起杯,分明是笑着的,卻閃過瞬間冷漠的涼薄。
俞子珩點點頭,靠回沙發:“也對。”
*
沈司甯吃了兩小塊蛋糕,看裴聿和俞子珩聊得專注,也不想再回去打擾,在角落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看向窗外怔怔發呆。
觥籌交錯的名利場上,人人都在推杯換盞,虛與委蛇。
她有些累。
“沈小姐,喝杯酒嗎?”
沈司甯身邊坐下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士,西裝革履,雖然上了年齡,但也風貌猶存。
從沈司甯出現在裴聿身邊起,她娛樂圈那點事迹,想必都被翻完了。
“謝謝,我酒精過敏。”沈司甯禮貌婉拒。
“裴總身家百億,一回國就是炙手可熱的香饽饽,沈小姐眼光極好。”
沈司甯秀眉輕擰,一縷淡淡的煩躁爬上眉頭。
“先生有話可以直說。”
“裴總年輕有為,就是過于不近人情,還得煩請沈小姐幫忙引薦一下。”那人向沈司甯推來一個名片,“待裴總身邊有了新歡,沈小姐可以随時來找我。”
沈司甯視線從名片上掃過,優雅又散漫:“你方才也誇我眼光極好,又憑什麼覺得我會看上你?”
她的話尾帶着不經意的輕佻。
“魏先生,直走右拐是洗手間,出門在外還是要多照鏡子,就不會盲目自信了。”
“你!”他啪的一聲将酒杯放在桌上。
“沈小姐還是不要眼高于頂,今天能來的都是名貴中的名貴,随便傍上一個,都夠把你捧到娛樂圈頂層,讓你後半生名利雙收,像裴總那樣年輕狠厲的人,不是長久之計,況且,你該知道他已經結婚了。”
沈司甯雲淡風輕,唇角勾起的弧度彎成一個嘲諷的笑,雙眸清澈如水。
“結婚又如何?裴總那樣的身材,睡到就是賺到,我也不吃虧。”
沈司甯輕嗤,“你女兒比我小不了幾歲吧?有臉說别人。”
“你别等被一腳踢開的時候,再來哭着求我!”
那人氣得甩手離開,留下名片和紅酒蕩漾的酒杯。
沈司甯歎了口氣,疲憊地靠着沙發,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她側目回頭,不知秦晟是何時坐在旁邊沙發上的。
“讓秦影帝見笑了。”沈司甯略顯尴尬。
秦晟起身,坐到她對面:“以後一個劇組擡頭不見低頭見,沈老師别叫的這麼見外。”
秦晟在演藝圈的地位舉足輕重,三十來歲已經斬獲兩座影帝獎杯,是真正的實力派演員,沈司甯不想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秦老師。”她改口,“我和裴聿不是那種關系,那人亂猜的。”
秦晟隻身一人在圈子裡闖出如今的地位,看待事物的眼界總比旁人更加通透。
“沈老師不必解釋,今晚這種場合,若非重要的人,也不會帶在身邊露面,免得成為笑柄。”
秦晟很懂圈子裡彎彎繞繞的隐形規則,掃過方才那人留在桌上的名片:
“他今年第一次收到邀請函,未免有點急功近利了。”
沈司甯點點頭,想找話題聊下去,避免冷場。
想到明天要拍《安歌》定妝照,剛要開口就被裴聿的聲音打斷了思路。
“甯甯。”他緩慢走過來。
衆目睽睽之下朝沈司甯伸出手:“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