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太卑鄙了!”許曉曉怒聲道。
黑眼鏡的聲音滿是嘲諷:“這是怪談世界,隻有活着,才是唯一的真理。”
“要怪隻能怪你們愚蠢!沒有把規則牢牢地刻在腦子裡!”
“你們!你們!”許曉曉又憤怒又恐懼,眼眶很快紅了。
門内傳來歎息聲,黑眼鏡似乎被拉開,齊大宴的聲音傳了出來。
“對不起,但……這是規則。”
“你們三個人裡,我們隻能收留兩個。”
慕榆冷哼一聲:“收留?”
明明是劊子手,卻要假裝自己是救世主!
“你們自己選吧,時間不多了。”齊大宴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變化,“還剩下三分鐘。”
三分鐘後,新娘的公婆會過來送食盒。
慕榆心上一動,拉開還在瘋狂拍門的許曉曉和沉默不語的荊甯。
“我們可以等,等他們開門的那瞬間,直接沖進去!”
“可以嗎?但那兩個人不會暴走嗎?”許曉曉說的那兩個人指的是新娘的公婆。
當着新娘公婆的面,沖進客房,會不會違反什麼規則?
慕榆皺了皺眉:“就算違反規則,也要拉他們當墊背!”
别人不讓她好過,她也絕不會讓别人好過!
許曉曉看向荊甯:“演員,你……你覺得呢?”
荊甯沉吟道:“規則是絕對的。”
“就算我們三個成功進去了,五個人是奇數。違反客房守則,所有人的下場都是死。”
“五個人死,還是一個人死?”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
她的聲音異常冷靜理智,聽得許曉曉打了個寒噤。
許曉曉很快想到,如果三個人當中必然有一個人會被抛棄的話,那個人……一定是她!她沒有演員那麼聰明睿智反應快,也沒有慕榆身手矯健膽子大,她隻是累贅,隻是個拖累……她……腦海中有什麼東西尖銳地刺痛了一下。
前院的大紅燈籠,倏地全變成了白色。
纏着蜘蛛絲的白绫在走廊中随風飄舞。
突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将溫暖的體溫傳給她。
“許曉曉?”是慕榆。
慕榆擔心地問她:“又看見幻覺了?”
許曉曉點點頭,她猶豫了一會兒,咬牙道:“我……”
要不,放棄我吧。
要不……
“有人來了!”荊甯拉着兩人靈活走位,躲到了走廊外的花壇後面。
是新娘的父母,他們抱着一個沉甸甸的箱子,心情舒暢地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新娘的公婆站在門口目送兩人。
等新娘的父母關上門後,他們又盯住了“新娘”居住的客房。
兩人低聲交談了什麼,又看了看天色,轉身關上了門。
荊甯下意識地回頭,對面的廚房門也關上了。
漆黑的天邊,露出了一點白光。
天,要亮了。
看來新娘的公婆打算懲罰使小聰明、做小動作的“新娘”,今天不準備給她送飯了。
“你們在幹什麼?快點啊!快6點了!”齊大宴的聲音從客房門内傳出來。
貓哭耗子假慈悲。慕榆冷哼一聲,看向荊甯。
許曉曉眼圈已經紅了,她看了看握住她右手的慕榆,又看了看抓住她胳膊的荊甯,胸腔裡溢滿了悲傷和絕望,她不想被犧牲。可是如果她不犧牲,犧牲的就會是其它人……
她本來就是最笨,最膽小,最無用的。
舍棄了她,她們一定能……
“我靠!”慕榆驚呼一聲,将兩人扯到身後,“井裡有東西爬上來了!”
昏暗的晨光下,先是一隻沾滿鮮血、肉沫的手,再是詭異扭曲的身體。
是花襯衫的屍體。
花襯衫的屍體似乎擁有嗅覺,很快嗅到了活人的味道,飛速沖過來。
“啪啪啪!”許曉曉跳起來,用力地拍着客房的鐵門。
“讓她們進去!快讓她們進去!”
花襯衫箭一般地朝最前面的慕榆沖過來,張開森森白牙,朝她的脖子咬了下去。
許曉曉急得眼淚直流,“我保證!我發誓!我絕對不會進去的!”
“救救她們!救救她們!”
因為太過用力,她雙手被拍得通紅,一陣陣刺痛。
“……你們快跑!我要撐不住了!”
慕榆用尖銳的石塊刺入花襯衫沒了眼珠子的空洞眼眶,拼盡全力把它推開一寸。但對方力氣極大,而且不懼怕疼痛,慕榆根本動彈不得。
除了花襯衫的屍體之外,那口井裡又慢悠悠地爬了一個怪物上來。
那是沒了頭的趙志。
“開門啊!你們開門啊!”許曉曉絕望地哭喊着。
“救她們!救她們!!”
倏地,她的手腕被荊甯抓住。
“别喊了,他們不會開門的。”荊甯冷靜地道,“現在已經太遲了。”
“之前開門不會威脅到他們,他們或許還會開門。”
“但現在不一樣了。”
“他們一旦開了門,那些屍體或許會直接沖進去。”
“他們絕對不會開門的。”荊甯下了定論,她的聲音也在抖。
“那……那該怎麼辦?”許曉曉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