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水環顧四周，天還未亮，未過雞鳴時辰。他們兩個人生身處荒郊野外，四周有半人高的雜草。

空氣中帶着一絲腐爛的臭味，這很像腐屍的味道令人作嘔。承智的身上也有這種味道，隻不對方情緒有點激動沒來得及顧上。

“别着急，慢慢說，到底怎麼了？”

他坐起來，推開承智，低頭嫌棄地看了一眼身上。

承智已經将白色道袍披在他肩上，那道袍粘上承智身上的泥點子，摩擦幾下也沒有髒。

“你沒事就好！”承智回過神來，語氣心有餘悸。

“慢慢說，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承智深吸一口氣，整理好語言：“你走之後我一直提心吊膽呆在房裡，直到寅時，才聽到外面有動靜。我挽起袖子跟了過去，就看見兩個人用破席子裹着什麼東西拖出來，我心裡擔心，一路小心翼翼地跟着。但是他們走太快，我衣服不合身跟不上，一不小心就被發現了。”

他緩了一會兒繼續：“我……不想殺他們的，隻想用障眼法躲過，沒想到還是被識破了。他們拿着刀要殺我，我就搖道鈴迷惑他們。我以為他們兩都是貓妖，殺了之後才發現是人，兩個都是人……”

“别慌，繼續說。”

“我以為你死了才要殺他們，我還以為你死了！”

“我沒事。”

承智激動起來：“我是真的以為你死了，你當時已經沒有呼吸，我脫下道袍把你裹起來要埋了，心裡想着也算報了仇入土為安，還沒挖好坑你就詐屍了。”

姜水了解了情況，拍了拍承智的肩膀站起來：“我倒是沒想到有人會給我收屍。”

“你沒死，我錯殺了人，無塵觀惹上官司，道祖追究起來我就做不成他的徒弟。”

姜水沒想到他在考慮這些：“放心，賀夫人到哪告你們去？再說天高皇帝遠，沒有人管得到這裡。”

姜水繼續：“這樣吧，你先回無塵觀躲幾天，我回賀夫人府上看看。”

承智差點對着他翻白眼：“你還要回去，差點死在裡面你還要回去？”

“我要去找你們四師兄，我有話要問他。”

承智見他心意已決，便說道：“如果是連你都對付不了的妖怪，我過去隻會更加拖後腿。你要去救四師兄我不攔你，我回去将這件事禀告師祖。”

“好，告辭。”

“不過”承智叫住他，“萬事小心不要逞強，四師兄能救則救，救不了的話還是要以自己的性命為先。”

姜水聽這話哭笑不得，他大承智這麼多，承智卻反過來以年長着的口吻對他說話。

這小孩未免也太喜歡充大輩！

“是是是。”

姜水辭别承智回到賀府，他來到賀妨的房間隐了身形等賀妨回來。

天剛剛蒙蒙亮，賀妨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心虛地溜回房間鎖起房門。

姜水見他回來，變作厲鬼模樣，身形時隐時現地吓他。

賀妨聽見他的聲音跪倒在地：“我沒有殺你，不要來找我。”

“就是你掐死得我，你還不承認嗎？”

“我沒有，你自己死在我床上不幹我事，不要來找我。”

姜水見逗他沒意思，現出原形提溜起賀妨：“好了，我沒死，現在天亮了，幫我引薦你們夫人，或者直接告訴我她住哪個房間。”

“我們夫人住的地方不在這，這地方她嫌是個傷心地，賞賜給我了，若要到夫人住的地方，還有半裡地。”

“現在帶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