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水又走過幾個房間，此時天已經完全暗下去，烏雲遮月，夜幕中沒有一顆明星。

他認識到自己在記憶中，也不急着醒來，一點一滴拾起模糊不清的記憶。

年幼的姜水正在識數，他走到姜水旁邊，看着黑石指點他。

黑石領着小時候的他到外面，外面就亮起來，院子裡山茶花開得正盛，眼光明媚萬裡無雲。

黑石拿着樹枝蹲在地上畫東西，姜水跟過去一看，他畫了一隻蹲坐着的狗，旁邊寫了個“一”。

小姜水也學着他畫，不過畫得不好，畫成一團不知道什麼東西。

他就握着小姜水的手耐心地、一筆一劃地教着。

看着兩人，姜水不自覺笑起來，這些記憶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的微笑還挂在臉上，突然間天色一暗，烏雲翻滾着遮天蔽日，霎那間電閃雷鳴。

李算雲從房間裡走出來，小姜水與黑石的幻想便散了。

她環顧一周天象，臉色怪異地離開。

姜水馬上跟上去。

他跟着李算雲來到一個房間，一看這房間熟悉的布置，心裡詫異道：“這不是賀妨的房間嗎？”

他怕自己醒不過來，連忙找房間的出口，一轉身剛剛進來的地方不知道到哪個方向去了。

李算雲正盯着這邊看。

姜水左右走動幾步，确定她是在看着自己。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李算雲的話讓他分不清這是記憶還是幻境。

“我是你兒子，是姜水。”他這樣回答。

“你不是！”

她嘴角抽搐，面容扭曲地走近。姜水想避開她，卻沒防住她動作特别快，猝不及防被她掐着脖子摁在床上。

姜水想反抗，卻發現自己猶如鬼壓床般根本動不了。

意識清醒卻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

他試着轉動靈力，念動咒語，卻發現徒勞無功，隻能任由李算雲掐着，很快他的意識開始渙散。

姜水一個夢境跌入另一個更深層的夢境中。

有人在詢問他幼時的心魔是什麼。

火光滿天哀嚎遍野的景象升起，他神志不清，卻親眼見母親把自己栓在門内，然後毅然離去。

他苦苦哀求要一起走卻沒有回應。

門外有什麼他不知道，但門内有很可怕的東西，他甯願出去也不想面對。

一念之間，他心生怨恨。

心火燒着臉頰，仿佛整個人都要被烤熟了，他想要喝水，四處亂跑起來。

很渴，再喝不到一口水他就要渴死了。

……

等姜水喘着粗氣醒過來時，隻看見衣裳不整又狼狽不堪的承智。

承智見他醒過來立刻擁住他，語序混亂地說道：“那兩個人……兩個人……人……我……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