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如他們願吧,這事總得有個收場。”陶也抿了口咖啡,開玩笑道,“況且我一個人坐那看着可憐些,說不定還能賺個同情分。”
李卿月一時還有些不習慣,她怔了怔,陶也很少會拿自己的殘疾出來說,大家平常都默契地對此視而不見。
“不好笑嗎?”陶也見她不接話,伸手摸摸自己的臉,反思自己神情是不是太冷酷了?還是平常對助理太嚴格了,把孩子吓得主打一個謹言慎行。
“也哥,以前真沒發現你嘴還挺......”李卿月小聲吐槽,突然意識到這個人還是她的頂頭上司,決定把那個“毒”字咽了回去。
“是吧?那天他也這麼說的,”陶也嘴角有了笑意,話語裡的“他”不是代詞,而是一個專有名詞,出其不意很淡定的來了句,“我說是親嘴親的。”
李卿月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麼了?他是打算幹完今天不幹了嗎?
就這麼說出來了?
“不是......你......這是餐廳......”李卿月着實吓了一跳,平常這哥情緒穩定得跟ai似的,冷不丁來這麼一出。
沒想到還是個戀愛腦。
“我又沒說是黃朗。”陶也滿臉都寫滿戀愛的甜蜜,他唯一的理智就是把最後兩個字給消音了。
當然,坐在他正對面的李卿月可把那口型看得一清二楚。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李卿月連連搖頭,小聲感歎道。
這還是她印象中的那個冷靜嚴謹的也哥嗎?
“什麼可怕啊?”黃朗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端着餐盤往陶也旁邊一坐,哼哼道,“不準這麼說我也哥啊。”
黃朗今天沒喊“陶經理”,膽子很肥,張口就是“也哥”。
事實上他已經觀察了很久,李卿月陶也那塊地選得很好,室内餐廳的角落,地廣人稀。
以餘曉安為首的全烏泱泱擠在室外露台區,捧着咖啡切着香腸,一邊拍“90後律師/審計/投行的一天”vlog一邊欣賞美景。
這一帶就他們仨是同一個項目的,黃朗很自然就坐下了。
“嚯!”他定睛一看李卿月那臉,氣色差得跟黑白無常似的,吓一大跳。
李卿月知道自己現在醜得鬼一樣,已經放棄掙紮了,挑挑眉問:“你倆不避嫌了?”
“我又不是來找他的,我來找你的啊,”黃朗笑得很賊,捏着嗓子怪叫,“卿月姐,咱倆可是校友啊。”
“你一個吳大的我A大的,哪門子校友啊?”李卿月不知道他又在抽什麼風,“再說我可比你小啊,少給我喊老了。”
“咱吳大A大就一牆之隔,連校園卡都能互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怎麼不能算校友呢~再說餘曉安那邊我都跟她說好了。”黃朗一邊笑嘻嘻一邊朝李卿月擠眉弄眼,“你就不能為你老大的幸福生活忍忍嘛。”
聽明白了,這人拿她當幌子呢,好有個理由正大光明找陶也。
“少道德綁架我,我可不吃這套。”李卿月白了他一眼。
“咳咳,”黃朗自是有備而來,裝腔拿調,晃了晃手機,“我這有個微信号,應該是你想要的,不過話說回來,人家......”
“成交!”李卿月啪地一掌拍在大理石桌面,二話不說答應了。
然後倆人你瞪我我瞪你,擠眉弄眼的。
李卿月用眼神威脅黃朗,把嘴巴閉緊,要是自己的事走漏一點風聲他必會人頭落地。
“你倆對好口風了嗎?比劃半天了。”陶也忍不住說道,端起面前那杯黑咖,笑了笑說,“準備怎麼瞞我什麼事啊?”
“沒有——沒有——”黃朗拖着長長的尾音,他一說謊就不自然,故意湊上去笑嘻嘻讨好道,“也哥,我怎麼會瞞你呢。”
陶也端起面前的咖啡,沒喝,挑挑眉看他,顯然是不信的。
“少喝咖啡,對身體不好。”黃朗轉移話題,奪走了他手裡那杯藍山咖啡,放到自己這一側的卓沿,再把餐盤裡的豆漿換到陶也手上,“黃豆也是豆,喝吧。”
陶也眼看着黃朗把咖啡拿遠,他知道自己夠不着,非要搶隻會坐不穩“以頭搶地”一腦門砸大理石桌闆上,隻好作罷。
“黃律真有意思,一大早擱這欺負殘疾人呢。”陶也輕笑一聲,喝了口手中的豆漿,陰陽怪氣道。
“客氣!陶經理哪裡的話。”黃朗嬉皮笑臉的,主打一個“已讀亂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