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

這場談話進行的并不順利。

琴塵雖是給面子沒找理由回避，但見了祁曦三人的态度也确實不算好，沒什麼軟化的打算。

“淮君，你們若是沒事，便離開吧。”琴塵歎，打斷他，“我沒打算離開這裡。”

她沒打算給自己找難過。

紀封華安安靜靜坐在一邊看三位勉強算是長輩級别的人物談話，忽的一位長輩起身拉他：“那我就不多打擾了。”

“大婚的請柬到時候會送到鈴語閣，琴塵姑娘看着處理便好。”

另外兩人臉上都浮現詫異，琴塵沒料到祁曦動作會這麼快，已經準備大婚了；

另一位是根本還沒怎麼聽說，他以為最多就是祁曦還在追……

“好。”

聽見這消息琴塵心裡也歡喜，卻之不恭，當然是要去的，“兩位慢走，那便不送了”

離開拍賣場，祁曦就看見不遠處的街道邊，一個身影靜靜地伫立着。

那人臉龐輪廓清晰，劍眉星目，一襲青衣淡雅低調，但落在祁曦眼裡卻是有些顯眼。

似是察覺到他的視線，青衣的男人擡眼，沖他笑了笑，隻是笑容裡多少有些苦悶和疲憊。

“那是……”

祁曦看見了，那紀封華自然也能注意到。

祁曦沒有過去打招呼的打算，拉着紀封華回客棧：“和我們沒關系了。”

不過柳景勝都親自過來了，那料想，等他回去，應該就是能見到琴塵，不，姜淮念了吧？

不過就算見不到，也無所謂了，畢竟世上的遺憾有那麼多，哪能事事都圓滿。

“來桓槿幾天有沒有規劃過去玄月涯的路？”

“沒有，和師尊一塊怎麼去都行，懶得規劃路線。”

“真懶啊。”

祁曦調侃，發現沒什麼東西要收拾後，帶着他打算離開桓槿。

紀封華跟在他身邊，聞言輕哼：“師尊很勤快？”

“嘶”

祁曦選擇閉嘴，眼角餘光瞥到路邊的糖葫蘆轉而又問：“吃糖葫蘆嗎？”

紀封華腦袋轉了轉隻捕捉到了一個“糖”字，立馬就點頭。

和祁安扯了兩句後祁曦擁有了幾塊碎銀，很快拿了一串糖葫蘆給紀封華。

察覺到他眼裡明顯的欣喜，祁曦又沉默了。

他知道萬物主在鏡面世界選擇紀封華作世界基礎，那一切在他視角的事物都會是鏡像、反面。

但沒料到會差成這樣，一串糖葫蘆都能讓他這麼開心。

後者在察覺他心疼目光的時候：“？”

本來打算咬糖葫蘆的動作頓住，想了一會他還是決定不自己瞎猜了：“師尊……你又腦補了什麼？”

“在想你為什麼拿到一串糖葫蘆都能這麼開心。”

聞言紀封華有一瞬刹那的出神，但也實在對以前沒什麼印象了，他笑：“因為是師尊給我的啊！”

祁曦怔了一下暗笑自己沒出息，他和紀封華在一起百餘年，情濃時有過數不盡的甜言蜜語，但聽見紀封華又講句什麼，還是忍不住的心動。

沒有一點抵抗能力。

紀封華講完就繼續咬他的糖葫蘆，笑臉沒維持住三秒：“裡面是酸的。”

下一秒這串糖葫蘆被塞到祁曦手上，後者垂眼：“怎麼，又不喜歡了？”

“酸的。”紀封華皺眉。

祁曦挑眉咬了一個：“還好，挺甜的。”

紀封華狐疑擡首，不太确定他在說什麼，決定不回話。

“别看為師，看路。”祁曦笑着提醒，“雖說也沒什麼不能看的，也不收你靈石……”

“……”

紀封華收回目光去打量周圍，還好周身已經布好陣法，不然祁曦這一路還不知道得引人多少關注呢。

*

琴塵擡手似是想碰他，但最後還是放下了手，輕啜一口茶水後，她問出今天見面後最關心的問題：“臉怎麼成這樣了？”

“前幾年在外受了傷。”阮淮君聽她提的臉上的疤，垂眸像是帶着心虛。

“怎麼不治？這以後可不好找道侶。”

琴塵帶着些促狹開口，“小曦比你可還小幾歲。”

“也不是非要找個人過日子，若是因這沒人喜歡的，那倒是再好不過，也省了事。”

琴塵不緊不慢的給自己續了一杯茶，颔首：“也行吧，找個不重外在的也更好。”

“……”

看出他排斥這件事了，琴塵正要說些什麼緩一下氛圍，門突然被敲響。

有着作東道主的自覺也知道大概率是找自己的，琴塵起身開門：“怎麼了？”

敲門的人是絮兒：“閣主，有位青衣公子找，說是有要事。”

琴塵立馬回頭看向阮淮君，欲言又止。

“我坐一會便走，姐姐去忙吧。”

阮淮君能見到她就很滿意了，也不再強求什麼要她回去之類的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