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

紀封華疲倦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熟練且假的道歉，他之前真的是想多了，祁曦隻是真的能這麼哄着道歉罷了，跟他的經曆沒關系。

“我再睡會。”

又低又啞的嗓音無奈響起，祁曦笑了笑直接忽略了現在的時辰：“好，封兒睡吧，還早。”

露在空氣裡的皮膚布滿紅痕，祁曦眼神一暗，幫他拉好被子後就離開房間。

“沒想到小師叔還會下廚。”

阮淮君打算找祁曦商量過兩天拍賣會的事時，蓦然得知他借了客棧的後廚，這會在客棧大廚那單獨的小廚房裡忙活。

“嗯，沒辦法。”

祁曦随口敷衍一句後突然停手回眸，“你喊我什麼？”

阮淮君撇開眼：“祁曦。”

“你先忙，我過會去找……算了，你忙完來找我吧。”阮淮君帶些慌亂和不自然的講了一句，步伐匆忙的離開這裡。

“啧。”

祁曦沒在意他這回避的态度，矛盾化解中呢，至少會老實喊人了，沒陰陽怪氣就是種進步。

簡單的熬了粥做了些糕點和清淡的小菜後，祁曦把睡意朦胧的祁安拽了出來。

“不是，你還不讓人睡覺了？”

祁安極度不滿，他最近真的越來越困了，好不容易祁曦陪着紀封華沒空搭理他，就不能讓他多睡會嗎？

嘶，不對，隻有祁曦有能力把他拉出來。

祁安清醒了些：“怎麼了？”

“端上去，在房間裡守着。”祁曦言簡意赅，“我要去找阮淮君。”

“……”雖然近距離去守着紀封華我還是很樂意的，但。

祁安氣結：“姜淮念也是被你玩成白月光了，忙忙忙，忙不死你。”

祁曦沒料到他還能講出這話，頓了一下，不确定的開口：“有嗎？”

“沒有嘛？”祁安反問，接着不滿，“她合該死在永燈府，早知道把永燈府所有事情都告訴你了。”

“她活着反而成了禍害。”

祁曦若有所思，祁安見他能聽見去，立馬精神起來了，“我從系統那搜出來，你之前呆着，呃，曆劫是吧，你曆劫那個世界有很多什麼，話本？”

“我之前閑着搜過一些，都是這麼寫的。”少年的臉上寫滿了嚴肅，“主角都會因為白月光跑前跑後，忽略身邊的伴侶……”

“……”你從哪個頻道搜的書？

雖然祁曦很不想認，但按着這思路想了下去，好像，還真有點？

祁曦接着想了想，其實紀封華一直很少由着他鬧的，昨天鬧成那樣……

都一直順着他，是心裡也不舒服不踏實了？

抿唇站在那，祁曦開始反思，八次循環的記憶疊加在中間，他又做了幾十年青禦宗那個無拘無束的六長老，一時間竟還有些不适應陪着紀封華。

才這麼想着，祁曦就自己否決了。

不，不對，這事可以是重逢，但不該是個開脫理由。

“你怎麼不說話？不像嗎？”祁安出聲打斷他，默默盤算祁曦要是反駁的話，自己趁他沒恢複揍他一頓的勝率有多大。

啧，但事後算賬……嗯，事後算賬紀封華會保他，不至于太慘，權衡一下的話，合算！

“公子，你好……”門口探出腦袋，看見裡邊有兩人正說話，忙擺手，“公子你們先聊。”

“我好了，馬上就走。”祁曦側首應了一句，随後朝祁安擺手，“你回去睡覺吧。”

反正阮淮君找他也隻有琴塵的事，而拍賣會在後天，無論什麼明天再聊都可以。

“好嘞。”

雖然待在紀封華身邊對他的情況更好，但……祁安瞥了眼祁曦，還是讓他表現吧。

祁曦設好靈力罩，确保那些食物都不會随時間流逝冷卻變味後，便端上樓等着紀封華再醒了。

坐在床邊靜默的看着，祁曦歎氣，這确實是自己疏忽了。

擡手撫過紀封華微皺的眉心，祁曦輕歎：“沒事了，為師在，為師守着你呢。”

“師尊……”

紀封華迷迷糊糊的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白玉般的手指還透着绯色，沒有什麼力氣。

祁曦順從的被他拉着，低聲詢問：“吵到你了？”

“沒有……”紀封華的嗓子還啞，聲音放的很輕，“師尊最近有些忙，感受到師尊的氣息在，有些懷疑是做夢。”

祁曦沉默，久沒等到回音的紀封華忍着困倦睜眼：“師尊？”

“在。”

“對不起。”

“這兩天确實疏忽你了，我确實是為小……為琴塵的事太操心了。”祁曦神色認真，“等拍賣會結束，不管結果，為師都帶你離開去曆練。”

半晌，他又補了一句，“她畢竟離開這麼多年了，我們的婚事也不是非要她參加不可。”

遺憾什麼的和紀封華比算個屁啊！

很輕的一聲笑傳進耳朵裡，紀封華蹭了蹭他的掌心：“師尊這次道歉倒沒那麼假了。”

能聽出來的，祁曦之前那一口一個的“我錯了”裡，占比較大的還是嬉鬧和撒嬌，這會聽着，倒是帶着歉意了。

紀封華阖着眼，心想還好自家師尊是個會反省的，不然……

不然一個死了主人的傀儡，就算厲害他花點功夫也是能弄死的。

“對不起。”

祁曦給他捋了一下額前碎發，繼續開口，“一年前我們關系确立的匆忙，你沒幾天進了睢陽秘境，而我又開始閉關，算起來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連一個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