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就這點兒出息了,紀友之,我看不起你!”紀友之低吼了一句,憤恨地咬在被角上。
似乎是感受到了窗外吹來的涼意,他翻身下床直沖窗子走去,低眼卻是一陣霓虹瞭得他眼花缭亂,人比他來時少了很多,零零散散着還有幾個。他不确定睡了多久,但打心眼裡佩服莊園裡的男男女女的亢奮。他看到東邊樹下有一對男女纏綿悱恻,二人膠着在一起,親得難舍難分,他啐了一口,惡狠狠地關上窗子,一屁股坐在床上。
紀友之心中有些異樣的感覺,他覺得莊園裡的男女實在是有些開放,是他難以接受的程度,甚至想起來都覺得反感,但他看到那些畫面,又覺得有些心抓撓癢的,他總會想起,他曾經碰過的軟糯的唇……
剛說完看不起自己,如今又舊事重提……是不是隻能反複貶低自己,才能讓他好受些……他為什麼要如此不堪,蘭因絮果,應該找當事人才能解決吧?
紀友之迫不及待地想下山,早點去到百貨大樓附近的巷子裡,但天還漆黑着,他正準備捏起床頭櫃上的手表看一下時間,卻突然想起房間的開關在門口,他懶得再爬起來,心中有一個念頭閃過:睡醒了,天就亮了……
……
“小混蛋,還不起?太陽都要下山了!”
木門被敲得一晃一晃的,沉重的悶聲一陣一陣的傳進紀友之耳朵裡,他下意識地拎起被子蒙住頭,心裡怒罵了幾句。
似乎是他沒有回應,門外地敲門聲消停了片刻,就在紀友之以為自己終于能安靜地睡一會兒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陣聲勢浩大的吵架聲。
“嘿,我說,男女授受不親,大清早撬别人門,真不怕長針眼啊?”
“管得着嗎你?别多事!”
“呵,我還真管得着,我是這屋子的主人,你要動,得先問問我。”
“那你把鑰匙給我,我直接開門!”
“……”
紀友之納了悶了,他在屋裡,不管誰進來,是不是首先該問問他的意思!門外的兩人,似乎把他當空氣,他有些不樂意了。
他掀開被子,沖到門口,一個反鎖。
門外的人好像聽到聲響,朝裡面喊了一聲:“醒了就出來吧,有人要見你!”
“……”沒人回應。
紀友之知道是龔仁的聲音,但他昨晚沒睡好,早上誰也甭想打擾他。他屁股剛落在床上,門外又有聲音傳來。
“小混蛋,你不想見我嗎?”
“……”
紀友之抓了抓頭發,他想起來,昨晚有人叫他“小混蛋”……
他還親眼看着她倒在地上,紀友之想到那個畫面,嘴角勾了勾,這麼多年沒見,要是她知道重逢是昨晚的狀态,估計要窘迫到找個地縫鑽進去。
紀友之突然想看看她白日清醒的樣子,也想問問她這些年都經曆了什麼,為什麼又出現在莊園裡……
想到這些,他也睡不着了,随意洗漱了下,看到下巴上冒出的胡茬,還有蓬亂的頭發,突然有些懊惱:定是昨夜思慮太多,沒睡好才會這樣,他不能這麼邋遢的出去見人,還是多年未見的熟人……
他在廁所裡翻箱倒櫃,畢竟以他對龔仁的了解,出去混都是打扮得光鮮亮麗的,何況是在這樣的莊園裡,肯定有工具。
找了片刻,還真讓他在木櫃子裡找到了些刮胡子的刀片,還有梳子一類的東西。他忍不住感歎一句:不愧是龔仁!
等他整裝打理好,推開門的時候,入眼的隻有一片青綠的草地,完全沒有一個人影。
沒有緣分,就算了吧。紀友之在心裡想着。
他杵着欄杆眺望了一會兒,早上的陽光零碎的穿過樹間撒下來,柔軟舒适。
“先生,龔先生有請。”一個仆人走上來,引着紀友之到樓下用餐。
紀友之到了門口,朝裡面打量了幾眼,正廳處龔仁對面坐着一位長卷發的女人,穿着碧色旗袍,手上舉着咖啡杯,二人氣氛十分融洽,他進去似乎會打破平衡。不過他注意到,龔仁對面坐着的這位,已經不是昨天的那個“清清”了。
似乎是紀友之的眼光灼到了龔仁,他擡頭往門外看過來,正好對上紀友之的眼睛。
龔仁笑了笑,“炮仗,等不了你,我們先吃了,快過來。”
對面的卷發女人,聞言也放下咖啡杯,往門外看過來。她明亮的眼睛,白皙的皮膚,柳葉似的眉,眼睛裡透着笑,嘴上也喊着:“友之,快過來!”
那女子眉眼含笑,舉止優雅,言語間盡是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