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諾下巴險些脫臼,這話于她而言驚大于喜,所以率先想到的就是難不成自己得罪這尊大佛了?
“詹總,您不至于這麼小氣吧?”
可用這種方式來吓她,損人不利己啊。
詹宴料到她會驚愕,所以提前擋住了她的去路,否則這人怕是要奪門而逃了。
“怎麼,很為難?不是說喜歡我很久了嗎?”
黎諾紅唇微張,想要否認卻無法說出口,隻能硬着頭皮扯出笑容:“我怎麼敢奢望和您結婚呢,能留在您身邊,我就已經滿足了。”
妥妥的睜眼說瞎話,但詹宴這次不僅沒拆穿,反倒順着她說:“不算奢望,隻要你願意,随時都可以。”
嗯?這種假話都信,擺明有詐!
黎諾不敢再亂說,一雙眼裡滿是試探:“您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不然為什麼一大早跑來滬市發瘋?
詹宴重歸從容:“剛才說了,催婚。”
“所以,您是打算找人假結婚?”黎諾雖還有疑慮,但這是唯一能夠解釋他發瘋的原因了。
假結婚?這詞于詹宴而言過于小衆了,但既是出自黎諾之口,他也就沒有否認:“嗯。”
隻要不是真的,黎諾便沒了心理負擔,試圖分析他的舉動:“那您是想讓我幫忙嗎?”
話都由她說了,詹宴再找借口都顯得多餘:“是。”
雖然很好奇為什麼會是自己,但這對黎諾來說本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所以她幾乎沒怎麼考慮就道:“詹總,出于私心,我是願意幫你的,但是——”
詹宴就知她會有但是:“無妨,你直說。”
黎諾習慣性地用大拇指掐着食指指尖:“就是說,如果哪天我闖了禍,能不能看在今日我幫您的份上,幫忙托個底?”
她的小動作落入詹宴眼中,這倒是和以前一樣,心裡沒底的時候就會如此,他倒是有些好奇:“你打算闖什麼禍?”
黎諾小動作依舊:“……不好說。”
詹宴:“……”
見他光盯着自己不出聲,黎諾心裡直犯嘀咕,難道自己的算盤珠子打太響了?怕他一口回絕,黎諾輕咳一聲補充道:“詹總,雖然我這要求聽上去有些過分,但假結婚這種事情對我的聲譽也是有影響的,再說——”
“不過分。”他突然出聲。
“嗯?”黎諾尚未反應過來。
他給予肯定答複:“我答應你。”
“額——”一番說辭被迫咽了回去,黎諾蹦了兩個字出來,“謝謝。”
兩人從齊駒銘辦公室出來時,外頭幾雙眼睛齊刷刷掃了過來,想來估計等的有些心焦了。
齊富城率先笑容滿面地走來:“快十二點了,詹總要是不忙的話,不如去我那吃頓便飯?小黎你也一起。”
齊富城是做餐飲生意的,光滬市本土大概就有二十多家連鎖餐廳,再算上周邊幾個城市的,統共在五十家上下,但他依舊有意擴大版圖,自是要向上攀附的。
詹宴沒急着回應,看向了黎諾:“你呢?想去嗎?”
黎諾原本不過是塊背景闆,充數用的,被他這一問,瞬間成為了焦點。
齊富城早已是名利場上的老手了,一點蛛絲馬迹便能發覺問題,更别說詹宴此刻幾乎算是明示了,他立刻道:“駒銘剛才都和我說了,公司裡頭最近鬧了個誤會,該罰的人我已讓他去處理了,小黎你就别放在心上了,我做主給你放一個月的帶薪假,你看行嗎?”
黎諾淡笑,心道這有了靠山還真是不一樣,離職單都交上去了還能硬生生變成帶薪假,但離職已成事實,她不想改變了,不過也不好拆了齊富城的台。
“來滬市好幾年了,一直沒機會去齊總餐廳嘗嘗,今天是借了詹總的光,我可是要敞開了吃的,齊總可别心疼。”
齊富城大笑:“放心吃,管夠。”
于是,一行人轉戰齊富城的餐廳。
詹宴坐的是齊富城的商務車,黎諾坐的則是齊駒銘的超跑。
齊駒銘之前怎麼邀請,黎諾都不肯上他的車,今天不知怎麼回事,竟主動要求坐他的車,困惑之餘忍不住向她炫耀:“算你有眼光,我這車可比我爸那破車帥多了。”
黎諾的心思可不在車上,她隻是有話要說:“小齊總,南萊的事,還有商量的餘地嗎?”
“能把小去了嗎?新美又不是我爸的公司,怎麼他一來,我就成小齊總了?”齊駒銘的重點讓黎諾無語,但她還是改了口。
“行,齊總。”
可齊駒銘的重點依舊不在南萊這事上:“我說你怎麼說離職就離職,原來是傍上金主了,可是黎諾,詹宴真不适合你,你就應該找我這樣的……”
“齊總!”黎諾不得不打斷他,“能說正事嗎?”
齊駒銘很不情願地将話題轉到南萊:“她這事你就不用管了,許達通都幫她安排好了。”
“許達通?你怎麼能把南萊交給他!”黎諾沒想到這才一天,這人的狗爪就往南萊身上伸了。
齊駒銘不以為意:“你不是離職了嗎,别人又不願意接手,就許達通願意啊。”
黎諾氣息沉重,别人哪裡是不願意,是怕壞了許達通的事,被他記恨上。
“南萊現在人呢?”
齊駒銘輕輕聳肩:“不知道啊,許達通昨晚帶她出去見了什麼人,今天大概是試鏡去了吧。”
試他大爺的鏡!
若不是考慮到這人在開車,黎諾恨不得将手裡的包砸他臉上。
“那許達通呢?他在哪你總該知道吧?”
“在家——吧。”齊駒銘不是很确定,“今早我爸在氣頭上時,我讓許達通回去避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