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沒有跑出門便被一人一馬撞上了,無禅連忙停下來。
“你是誰呀?”無禅詢問馬兒上的男子,又轉頭詢問葉鼎之,“葉大哥,來找你的?”
葉鼎之将祝微雲護在身上,手輕輕地觸過劍柄,但看到執着馬鞭的人就又放下了。
“許久不見了。”祝微雲看着手握馬鞭的正是葉鼎之如今的四位家奴之首琴師秦月寒,他們之前奉葉鼎之的命令潛入天啟城等待時機。
葉鼎之微微皺眉:“你怎麼來了?”
“其餘人呢?”
“主上,其餘三人在不遠處等我。”秦月寒跳下馬兒,有些面帶沉思:“主上,夫人,天啟城近日發生一些事情。”
“何事需要你急忙趕過來?”
“近日,景玉王府側妃被人劫走,屬下在被景玉王側妃被劫的那一夜偶然碰見,但被何人劫走屬下并不知,這個消息被景玉王和琅琊王攔下來,并沒有透露出來,前些時日青王忽然面見太安帝,而後傳出了一道聖旨。”
“易文君?”祝微雲知道景玉王側妃是誰,據說這位易文君并不願意嫁給景玉王,但在大婚之時卻有人搶親,最終以搶親失敗告終。
葉鼎之詫異了一下,隻不過是一位側妃便可以出動一封聖旨?
“她的事牽扯到了聖旨?”
“多多少少沾點。”秦月寒回答葉鼎之,“但聖旨的旨意不是她。”
“而是……主上與夫人的摯友百裡東君。”
“青王面見太安帝的三日後,突然下了一道聖旨,朝野上下,皆驚……”秦月寒神色一頓,嚴肅的表述着這道聖旨的旨意。
“鎮西候百裡洛陳被指謀逆,指令禦史台七禦史聯合偵查此事,但因百裡洛陳多年平叛有功,暫不收監,但需應召入京,随行之人不能超過十人,聖旨已經快馬加鞭,八百裡加急派人送去了。”
“此時應該送到了。”
這道聖旨與昔日葉府謀逆入獄,滿門滅族的那一道聖旨又何區别。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祝微雲笑容未變,眼中的光卻冷如寒霜。
“派的人是琅琊王蕭若風是嗎?”
“正是……”
“果然如此。”葉鼎之和祝微雲對視一眼,随後望着秦月寒問道。
“多謝了,今後你們又何打算?”
秦月寒笑了笑:“我等四人自然還是潛入天啟城,等候時機與主上一起……”
“你們走吧。”葉鼎之打斷秦月寒的話,思索了許久,輕聲道。
“天地之間,廣闊無垠,你們四人的道不在我這裡,你們為我做的已經夠了,權當還了師父救你們的恩情。”
“前主人生前有命,在他死後,我們四人就全憑少主差遣,所以,如今我們隻聽主上一人差遣。”秦月寒緩緩道,語氣誠懇。
葉鼎之看着一臉不肯接受的秦月寒不由得歎了口氣,有些頭痛,怎麼還跟三年前那個死樣子。
“江湖之大,為何不去瞧瞧呢,救你們的人早已不在,又何必困住心中的廣闊,他想放你們自由,是因為你們的江湖不在仇恨,而在恣意,随心而活。”祝微雲的手輕輕一揮,微風驟起,秦月寒感受到旁邊馬兒的異動,轉頭望去,馬兒上挂着的琴不知何時已經落入祝微雲的手中了,手輕輕一彈。
琴聲乍起。
劍氣飛濺。
秦月寒猛地退了一步,驚道:“夫人,這是什麼武功?”
“水中雲,雲中曲。”
“家師古塵所傳琴譜名—《水雲曲》。”祝微雲輕輕掃動琴弦,便是一曲波瀾壯闊的琴曲。
“不遠處的三位俠客可要聽好了,手中掌握樂器好比掌握劍,曲中藏劍,劍中藏曲,我所握劍,便是為了保護想保護的人,今日,一曲相送,願四位少俠能有所感悟。”
一曲畢,祝微雲走在秦月寒面前,将手中的琴雙手奉上:“秦少俠,往後便要随心而活了。”
随心而活嗎?
秦月寒壓下心中的震撼接過琴,垂首道:“我明白了。”
他翻身上馬,調轉馬頭:“主……葉公子,祝姑娘,此去一别,望珍重。”
“珍重。”葉鼎之望着秦月寒,很認真地說道。
秦月寒笑了笑,猛地一揮馬鞭。
“敢拿百裡侯爺動刀子……”葉鼎之将手中的玄風劍輕輕一旋,劍氣在地上劃出一條劍痕,“青王的膽子,可是真大。”
“可不止他一人膽子大呢”祝微雲目光微微一瞥,面不改色笑了笑,“可見這位天啟陛下也願意有這樣膽子大的兒子。”
“謀逆?”祝微雲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爍着玩味的光芒,“有意思,雲哥,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未曾去過這天啟城的皇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