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雪紛飛,時不時伴随着風鈴的響聲,兩人在樹下比試得有來有回,祝微雲蕭若風原地一轉,扶蘇劍忽然長鳴,劍法忽然一變,不再是柔和的劍術,而是充滿天地間浩然之氣的劍術。
“雲哥,可要看好了。”祝微雲一劍把葉鼎之打退了回去,熟練的揮起來葉鼎之剛才所練的劍法。
“第一式錦繡山河。”伴随着她的聲音響起,劍法在她手中不停的變幻出一副山河圖。
“第二式千軍鐵馬。”山河圖猛然被撕碎,随即而來的是氣勢磅礴數不清的千軍萬馬!
“第三式烽火萬征。”看不清的濃煙,看不清的千軍,卻依稀聽見千軍騎着萬馬的萬征的聲音。
“第四式國泰民安。”
她輕輕一揮,濃煙和千軍鐵馬消失了,身後那棵巨大無比的大樹上覆蓋一層又一層的雪衣輕然脫落,露出了大樹原本的樣貌,周圍的楓葉樹一到冬季就早早的枯萎了,可唯獨她身後這顆不同,神似楓葉樹卻又不是,大樹長滿了紅色的花,一襲白衣的祝微雲就站在樹的面前,一紅一白倒映在葉鼎之的眼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整整十式的儲梧劍法硬生生被你揮成了五式。”
“嚴格來說,是四式,最後一式我也沒有悟到。”祝微雲聳聳肩回答他,“主要是劍譜上沒有寫,就留下來空白。”
“許是就隻有八式劍法?”葉鼎之低頭笑了笑,走過去輕拍掉她身上的細雪,“錦繡,山河,千軍,鐵馬,國泰,民安,怕是創造劍譜的西楚先輩也沒有料到他的後人會把它們連起來。”
“舅舅曾将劍譜交給我的那一刻,我就覺得他們不應該是拆散招式,就應該是連在一起的。”她搖搖頭,轉身看向那棵鳳凰桐。
“我也曾疑惑為何最後兩次是空白,可是後來想之又想最後的兩式應當是需要自己來悟的。”
“那就慢慢悟,總有一天會悟出來的。”葉鼎之将眼前人轉過來推着向屋内走去,“該吃飯咯!”
“你看明白了嗎?”
“什麼?”某人裝傻道。
“葉鼎之!”祝微雲氣得一拳輕輕揮在他身上。
“好好好,娘子勿氣勿氣,為夫看明白了。”
“那等會你揮給我看。”
“謹遵娘子命令。”
三日後。
今夜除夕,喧嚣熱鬧的姑蘇城大街上,家家戶戶燈火通明,早已把紅燈籠懸挂門前,窗前已貼好了窗花,大街小巷也都挂滿了紅燈籠,無處不透露出過年的氣息。
祝微雲将早已寫好祈福語的蓮花燈放入水面,注視着各式各樣的紙燈浮于清波之上,點點火光承載着放燈人的想念,随着流水飄向遠方。
爹,娘,舅舅,兩位師父,雨姨你們過的好嗎……
“先前問過忘憂大師了,我的魔心已然平靜,等大年一過,春暖複蘇之迹我們就去世間各地遊曆。”葉鼎之将用油紙包裹好的糖葫蘆遞在她面前。
“到時候昭昭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她接過葉鼎之的糖葫蘆含了一顆在嘴裡,帶有一絲含糊不清:“我特别想去看看你曾經說過西邊有一座三十二佛國,裡面有一座城池叫畢羅城,而去畢羅城的路上有一座小城叫三顧城。所謂美人三顧,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再顧傾我心。這座三顧城中有一座最大的賭莊叫美人莊!”
“這莊裡面的美人很多,負責最大賭局的是花魁娘子,以天女為名。我到想去看看這賭莊的美人是何美貌。”
她忽然微微一頓,笑眯眯的看向葉鼎之:“夫君,不知美人莊裡的美人如何呀?”
“什麼美人!”
葉鼎之渾身一抖辯解道:“娘子可是冤枉為夫了,為夫曾經隻是路過,可沒去過美人莊,何況是裡面的美人。”
祝微雲眉眼一彎,輕笑道:“是嗎?”
某人面不改色,心不跳點頭回答:“絕無可能!”
祝微雲給了他一個捉摸不透的眼神,還未等他理解過來便向大街上走去。
好在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葉鼎之的後背都感覺濕透了,他頓了頓,長呼了一口氣。
“親親娘子!”
“等等為夫!”
聽見此話的人非但沒有停下來,腳步倒是越來越快,路過一個賣發簪商販攤位時忽然停了下來,攤位上卻有一根吸引了她的眼線,是一根很簡約的木質的發簪,與旁邊其他鮮豔的發簪不同。
“姑娘,可有看中的?”商販婆婆笑語盈盈的詢問道。
祝微雲将角落裡的木簪拿了起來,輕輕撫摸發簪上刻的花紋。
“婆婆……這上面刻的可是鳳凰花?”
商販婆婆看着那根簪子急忙拍了拍腦袋,有些着急的回答:“姑娘好眼力,隻是今日怕是要掃姑娘興了,這跟木簪不賣的,是家中祖傳之物,平日裡都是放在家中的,許是我家老頭子一個不小心放這裡了。”
“婆婆,我有一些疑問,可方便回答?”祝微雲将手中的發簪遞還于她。
商販婆婆連忙接過發簪,發簪放了進了一個木盒中。
“老身還未多謝姑娘大度,實在是擾了姑娘買簪的興緻,姑娘有什麼疑問盡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