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彥同學,你不用緊張,我們就是了解一下情況,你隻要如實回答我們就好
沈彥直視着他,目光淡淡的。
“我沒有緊張。”
張瀾和一旁正打算奮筆疾書做筆錄的女警:“……”
“好,那我們再來講講,你和虞倩芳什麼關系?”
“沒有關系。”沈彥簡言道,“朋友認識的人。”
張瀾壓低了聲音,“你的意思是出于朋友的責任昨晚才對闫軍候動了手?”
沈彥并沒有很快的回答這句話,而是有些疑惑的蹙了下眉,道,“正當防衛。”
“闫軍候已經醒了。”張瀾一動不動的看着沈彥,“他告訴我們說你想殺他。”
話落,審訊室内的氣壓好像瞬間變低了,警察的眼神帶着極強的壓迫力,正常人或多或少會感到害怕,而沈彥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适 ,反倒終于明白對方剛剛會那樣問的原因,這是在給他下圈套。
沈彥道:“你們應該調查過我的關系圈,在這之前,我和他沒有任何交集。”
換句話說就是,我沒有任何的動機。
張瀾的呼吸變得有些重,眉頭也皺了起來,因為這才是關鍵的地方。雖然種種證據都表明昨晚闫軍候酗酒,意圖使用暴力拿到虞倩芳的銀行卡,本來也就是治安管理的問題,可闫軍候醒後卻一口咬定還是高中生的沈彥想動手殺他,如果真有這種情況,那事情本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屋内安靜了會,女警用手肘輕輕碰了碰張瀾,後者才從沉思中反應過來,繼續道,“這件事我們還會再深入調查,對了,張棟你認識吧?”
沈彥道,“不認識。”
“不認識?”
“怎麼?就因為同個學校,又進了醫院,我就要認識他?”
“……”
要不是一個兩個的剛從醫院醒來就報案,誰他媽想小事化大,調休的時候還把你一個學生叫來,張瀾在心中憤憤不平。
“你隔壁班的張棟同學因甲基對硫磷,也就是農藥中毒進了醫院,搶救過來後于昨晚向我們警方報案說這件事是你做的。”
結果沒說完就聽到了一聲充滿譏諷的笑。
操。
張瀾忍不住在心裡爆了句粗口。
學生怎麼了,他雖然入職不久,但也辦了不少案子,窮兇極惡的殺人犯也好,莫名涉案的無辜群衆也好,其中沒一個進了這裡還能笑出聲的。
沈彥慢慢收了笑,審訊室又小又暗,盡管他沒什麼心理壓力,但待久了也難免有些煩躁。
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張瀾又緊接道,“還有,和張棟同班的幾個男生告訴我們曾在前段時間的一個晚上看見你找上了張棟,有沒有這事?”
沈彥沉默了兩秒,回道,“有。”
“那你剛剛還說不認識張棟?”張瀾像是找到了什麼突破口,整個人又精神了起來,“沈彥,進這裡後說的每一個字都很重要,我希望你如實回答。”
沈彥摩挲着手指,面上多了幾分不耐煩。他是單獨見過這個人,但不是因為自己,而是許璟 。
張棟自那次被許璟教訓之後就一直耿耿于懷,而沈彥去上廁所的時候無意間聽到張棟跟邊上的男生密謀,說打算找人好好收拾收拾許璟,于是就在那天放學,他親自找上了張棟。
張棟一下課就看見站在自己教室門口的沈彥,眼神對視之際頓時如臨大敵,害怕的甚至想跳窗跑,但對方沒給他這個機會。
沈彥徑直走到人面前,隻說了三個字,“跟我來。”
僅僅這樣,張棟就覺得渾身寒意,大腦一片空白,隻能呆呆的跟人走了出去。
沈彥把張棟帶到了廁所,就在他上午放狠話說要收拾許璟的地方,沈彥垂眸看着眼前比自己矮半個頭的人,忽的伸手一把揪起對方衣領,張棟幾乎瞬間雙腳離地,整個人哆嗦不止,在逼仄昏暗的角落,沈彥什麼話都沒說,而是用那種幾近淡漠的眼神在警告對方,不想被打就安分點。
不過在沈彥的印象裡,張棟僅僅是個愛挑事的慫貨,根本談不上什麼認識,對于這種人的诋毀,或許許璟會在意,可他卻從沒有把這些閑言碎語放在心上。
沈彥回神,正想着怎麼回答才能減少麻煩,卻聽到張瀾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兩下。
兩個案件連不到一起,沈彥的反應又那麼失常,張瀾沒什麼頭緒,心力交瘁的拿起手機看了眼,臉色瞬間變了。
好像在消化上面顯示的内容,過了好一會張瀾才擡頭,目光沉沉的看着沈彥,“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