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青果餓的時候明明連垃圾都能吃,現在你說她絕食?
呵呵,這是要笑死她嗎?
時青果這瘋的還真是有選擇性,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
雖然之前高茜已經确定了時青果的确是瘋了,可這會兒聽到這好笑的絕食,她又覺得時青果壓根就沒瘋,都是裝的。
就算不是裝的,跟她高茜又有什麼關系?
時青果不過才剛露了個頭,就逼得她差點辭職,現在還來找她裝可憐?她可憐時青果,誰又來可憐她?
好不容易因為婚禮熱鬧的氛圍情緒好了一些的高茜,這會兒又煩躁了起來。
就不能别再煩她了嗎?!
高茜強壓着情緒,盡量不讓自己遷怒Smith警官,用還算溫和的語氣拒絕了Smith警官。Smith警官也沒有為難她,隻說會給時青果打營養劑,便挂了電話。
那天晚上回去,高茜做了一夜的噩夢,夢裡時青果瞪着她那雙枯井一樣的眼睛,仰着瘦骨嶙峋的臉,不停地問她:是不是隻有我死了你才會原諒我?是不是隻有我死了你才會原諒我?是不是?!
高茜一個激靈醒了,窗外黑沉沉的,天還沒有亮,夢裡那句話不斷延續着,仿佛還回蕩在耳邊,煩躁得她蒙住了頭。
那天之後,Smith警官再沒跟她聯系過,她也不知道時青果的家人有沒有來保釋時青果。
公司這邊已經确定了要讓高茜去新市場,暫時也就沒有給她安排别的工作,處理完非洲那邊的事宜之後,她就閑了下來,Anna幹脆給她放了假,讓她回國去探個親。
高茜想着,回去看看也好,去随州這一年多,她一次也沒回過家,等回頭去了新市場,忙起來可能又來不及回家了。
何況……這會兒她心情正煩,回去不僅能探親,還能散散心。
高茜提前給母親打了電話,坐飛機回了家。
高茜的家在一座十八線小城,父母早些年就離婚了,這兩年才剛複合,不過并沒有領證,隻是又住在了一起。
高茜這兩年不怎麼回來,一個是因為工作太忙,一個是因為躲着時青果,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父母複合。
高茜并不怎麼喜歡父親,甚至是厭惡和抵觸的,她其實并不贊成母親和父親複合。
父親并不是一個好丈夫,也不是好父親。
早些年父親因為郁郁不得志,經常酗酒鬧事,鬧得家裡雞犬不甯的,母親堅決跟父親離了婚,帶着她去帝都做了保姆。為了讓她留在帝都的高中,母親求了當時的主家,也就是時青果的母親。
母親雖然文化程度不高,可卻知道孟母三遷的道理,說是之前沒有辦法就不說了,現在自己離婚了,無論如何都想給她換一個好的學習環境。
高茜能有今天,雖然有自己的努力,但是母親當初果斷離婚帶她去帝都,也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如果她繼續留在這個十八線小城,教育資源不對等,加上家庭環境影響,也許她根本就考不上後來的985,更不會出國。
不過那樣的話,她也不會認識時青果。
有得必有失。
母親見到高茜回來,十分高興,早早就做了一桌子的菜,都是高茜愛吃的。
父親則有些局促,畢竟這些年都沒怎麼和女兒相處過,前些年做手術又是女兒出的錢,肝也是女兒的朋友捐的,他也知道自己沒盡過做父親的責任。
高茜對父親很冷淡,對母親則很親熱,一家三口吃了頓說不上熱鬧還是冷清的飯。
母親說:“你回來的正好,你這房間裡都是很早以前的東西,塞得滿滿當當亂七八糟的,我想給你收拾了,又怕扔錯了。你看看哪些是你不要的,我都給你捯饬出去,回頭你要回來住,再添置東西也有地方放。”
高茜的家面積很小,分給高茜的卧室自然也不大,隻能塞下一張床和一個衣櫃,随便放點東西就覺得又滿又亂。
母親心疼高茜工作辛苦,沒有讓高茜動手,就讓高茜在床上坐着,她把衣服一件一件拿出來給高茜看,還穿的就留下,不穿的就整理在一起捐了,街道盡頭有一個捐衣服的綠箱子。
那些衣服都是好多年前的,有些甚至是她初高中的,高茜是肯定不會穿的,大部分都扔了,扔到最後居然還有好幾套校服。
初中的校服不僅小了,而且舊了,母親沒有問她就直接扔進了不要的那一堆。高中的有兩套是她轉學前的,紅底白條的,顔色不怎麼好看,母親也沒有問她,直接也扔在了不要的那一堆。
母親最後拿起了轉去帝都後的那身高中校服:“這校服看着新嶄嶄的,帝都的料子就是好,扔了怪可惜的,你還要不要?你要要,媽就把校牌給你去了,沒有校牌跟運動服差不多,平時也能穿。”
高茜愣了下,她沒想到這身校服居然被帶回了老家,她還以為早就扔掉了。
高茜的思緒有些飄忽,母親連喊了她兩聲她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不要了。”
母親把所有不要的衣服都整理在一起,找了個破床單,把它們全包在了裡面,拎着就往街頭去。
高茜坐在床邊,突然有些坐立不安,聽着院門咯吱響了,她站起了身,追着走了出來,沖着母親喊道:“還是我去吧!”
母親笑着擺了擺手道:“不用,你回去歇着,好不容易回來一趟。”
高茜緊走了幾步,還是追上了母親,接過了她手裡的包袱。
高茜道:“我中午想吃蒜蓉蝦仁。”
母親抿了下鬓邊的碎發,依然笑盈盈的:“行,媽現在就去市場給你撿蝦去,專挑大的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