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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月上柳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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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月上柳梢

暮色近合時,又開始落雪。

郗道茂盤腿坐在床上,看着床頭瓷瓶裡的梅花,眼睛彎成了小月牙。

“不過随手折了幾枝梅花,便這樣喜歡。”郗恢吃味地走進來,手中則握着一個錦盒。

“阿兄。”郗道茂喚了一聲,南嘉立刻為他搬了個繡凳放在床前。

“傷還疼嗎?”郗恢聽說了郗道茂昨夜摔跤的事情。

郗道茂揉揉手腕,搖了搖頭:“本就沒有多嚴重,現下已經不疼了。”

郗恢将手中錦盒放到了郗道茂面前:“七郎送到門房的。”

郗道茂狐疑地打開盒子,裡面是一盒金瘡藥。

郗恢仍然傲嬌地仰着頭,嘴裡撚酸道:“早就看出這小子對你存了心思,每次一回會稽就往咱家跑,真當這是自己家了。”

郗道茂擡擡眼皮,見郗恢面色不善,憋着笑不敢多言。

然郗恢的念叨并未結束:“雖說祖父定下了規矩,郗王兩家世代都要結為姻親。可到底你還小,及笄禮都未過,斷沒有這麼早訂婚的道理。再者,就算你一直待在郗家,阿兄也是養得起的。”

郗道茂聽出來了,這是哥哥舍不得自己嫁人呢。

她便輕笑着打開床頭的櫃子,從裡面拖出一個大大的木盒子來,當着郗恢的面将裡面的東西一一擺出來。

郗恢不明所以,卻也一言不發地看着郗道茂收拾。

眼見她一會兒掏出一張皮影人,一會兒掏出一串玉桃花的手串,還有鳳凰玉佩、綠松石金鎖,都是這些年他在建康為郗道茂搜羅的各色小玩意。

“這皮影人是你八歲那年送的,怎得一直留到了現在?”郗恢看着郗道茂的木盒子,覺得心裡暖洋洋的。

“這都是阿兄送我的寶貝,我怎麼可能丢呢?”郗道茂抱着盒子的一角說道。

郗恢剛要流下感動的淚水,轉頭卻見她的床頭櫃裡似還有隻更大的箱子。

“那個箱子裡是什麼?”

郗道茂出了一身冷汗:“沒什麼,就是些雜物。”

她心虛的眼神出賣了自己。

果然,郗恢在看到那隻木盒裡的東西時,連凳子也不坐了,氣鼓鼓地站起來要走。

郗道茂見他真生氣了,光着腳跳下床哄道:“都說了别看别看,阿兄你非要看,看了你又要生氣!”

“那王七郎怎麼什麼都抄我的?我送桃花手串,他便要送桃花璎珞!”郗恢氣得牙根癢。

“還有,那些枯樹枝子你怎麼都留着?王七郎送的就這麼寶貝?”郗恢生氣的點在于原本覺得郗道茂是因為重視自己才将那些東西收攏起來的。可現在看來,她隻是純粹的愛攢垃圾。

“阿兄,你怎麼連這也比呀!”郗道茂搖着他的手臂哄道。

郗恢仍未全然消氣。然一低頭,看到她光着腳站在地下,又忍不住唠叨道:“地上涼,快回床上去。”

“腿上還有傷呢,就到處跑。晚上就不要出去看廟會了,留在家裡養傷。”

“那不行!”郗道茂期待了好久的廟會,不能就這麼被兄長截胡。

“昭昭說了,她扶着我去看。”郗道茂補充道。

郗恢拿她沒辦法:“那阿兄跟你一起去。”

免得王獻之那小子逮到機會接近自己妹妹。郗恢心裡暗暗想着。

用過晚膳後,郗恢先去套羊車,郗道茂則由南嘉和燕燕扶着出了大門。半路遇上了庾家的馬車,誰料車夫沒刹住車,庾家的羊蹄直接躍上了郗道茂的車頭。

随着一聲巨大的震動,郗家的羊車掉了一個輪子。

庾昭尴尬地看着輪子滾遠,才要推開車門,就見車門從裡面打開,一位身披黑狐裘的男子冷臉盯着自己。

“您是……”庾昭轉念一想,立刻有了答案,“郗恢郎君!我一直很崇拜您!”

庾昭還是被郗恢拎着下了羊車。

郗道茂一瘸一拐地跟出來,看着自家羊車的慘狀,又看看庾昭,二話不說上了她的羊車。

“容娘,我不是故意的。”庾昭追着她道歉。

“我知道,”郗道茂靠在羊車壁上,雙手環在胸前,輕巧地說道,“你要是故意的,現在我家羊車就已經四分五裂了。”

“對了,阿粲……”郗道茂未曾見到謝道粲的身影,隻能詢問庾昭這位百事通。

“阿粲一早就和她長姊出城進香了,說可能回來的晚些,讓我們先去玩。”庾昭口中的那位謝家長姊,正是名動會稽城的才女謝道韫。

郗道茂點頭表示了然,随即掀簾看向自己家瘸腿的羊車。

庾昭笑嘻嘻地挽住了她的手臂:“一會兒我送你們回去,放心。”

郗恢久不見庾昭,一時間沒有認出來。這會子看到她嘴角的梨渦,才辨認出這位就是小時候與郗道茂打過一家的颍川庾家女庾昭。

“多年不見,都長這麼高了。”郗恢感歎了一句。

可庾昭聽見偶像還記得自己,立即熱淚盈眶地看了過來:“郗家哥哥還記得我。”

郗恢冷笑一聲:“可不嘛!當年你和容娘打架,把我家的竹子都壓倒一片。”

聽到自己年少時的糗事,庾昭尴尬地撓撓頭:“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郗恢不過逗逗她,此時見好就收,也不再多言。

羊車駛入街巷口時,車夫穩穩将車停下。庾昭先一步跳下車,伸手去扶郗道茂。

二人挽着手向最熱鬧處走去,郗恢則跟在身後,左右觀察着。然而若他此時擡頭看看,便能發現在他審視着四周時,亦有人在審視着他們。

“王爺,咱們真的要當郗家贅婿嗎?”臨湖酒肆二樓的窗口,一位黑衣侍從不情願地看着郗恢的方向。

被他稱為王爺的那人一襲玄衣,胡族裝扮,腰間挂着一塊羊脂玉的玄鳥玉佩。而最為□□的是他臉上的銅制面具,這張面具幾乎覆蓋住了他的整張臉,外人隻能通過眼睛處的小孔看到他那深邃的雙眸。

“隻要能拿到京口城防圖,本王可以犧牲色相。”面具男人平靜地說道。

剛剛那位侍從臉上的表情更耐人尋味了。他試探地瞥了自己主子一眼:“可是大家也看不到您的色相啊。”

終于,平靜的眸子轉向了說話人,而眼神裡反射出的殺氣似乎要刺穿侍從的胸脯。

“屬下這就閉嘴。”侍從認慫道。

面具男又将視線轉向了街巷。這一次,他的目光直直落在了郗道茂的身上。

今日郗道茂穿了一件藕色的冬襖,外披純白狐皮大氅,頭發松松挽着,用一根玉簪固定。此時她正在攤位上選着燈籠,纖細的指尖劃過燈籠,留下搖曳的餘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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