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嶼看着坐在床頭的她,臉色微醉,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直直地看着自己,潋滟的眸低帶着渴求。
“你怎麼……”
他嘴裡的話終究沒能說出來。
燭燈下,溫暖的光打在她濕漉漉的身軀上,這一刻,他很清楚地看見了她。他的目光慢慢灼熱起來,看到方才與自己緊密疊合的嫣紅唇瓣時,他知道自己淪陷了,再不想拒絕她。
他反手抓住她的手,在她越發強烈的目光下再次扣住她的後腦勺,将自己的唇貼了上去。
這一次,他很溫柔。他用另一隻手握住她的腰肢,将她慢慢下放,自己微微側身,覆了上去。二人眼神交錯,心事在這一方小屋裡肆意橫流。孟嶼的唇輕點着牡丹的額頭、眼睛、鼻子,再是她柔嫩的雙唇。他似乎很喜歡這裡,流連許久之後才開始緩慢下尋。
牡丹隻覺一處溫暖在頸間遊移,細碎而綿長,他呼吸沉沉,紊亂的氣息時而噴薄在她的耳側,讓她因緊張而繃直的身體沒多久便松軟了下來。
但當她醉迷之時,他突然停止了動作,湊在她的耳旁,低低喘息:“真的願意嗎?”
牡丹徐徐睜眼:“嗯,很早很早之前……”
“很早?”孟嶼看着她的眼睛。
牡丹一下慌了神,眼神開始躲閃,忙道:“小時候那個藍衣人,我知道是你,我臉上的疤……也是你治好的。”
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已經恢複了所有記憶,因為她害怕,害怕他再一次推開自己,從師徒之禮。眼下因一時口誤,“很早”這兩個字被他單拎出來,故而不能更早,隻能是這一世的小時候。
孟嶼目光冷了幾分:“當真?”
牡丹眼尾泛起薄紅,水光粼粼的眼眸裡透出些許委屈,她偏過頭去,泫然欲泣:“你不想承認嗎?”
聲音裡帶着哽咽和輕微的喘息,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此時的模樣有多妩媚誘人。孟嶼擡手撫正她的臉龐,再次貼上她的唇瓣。但這一次,似帶了些怨氣,他吻得更肆意,撬開她的齒關,勾勒着她的。
但他似乎不滿于此,将手下挪,握住她的腰肢。牡丹睡覺之前就把外衫脫了,從夢中驚醒之後,她渾身脹熱,沒披外衣就去了溪流之中,故而隻穿了一身中衣中褲。
屋外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一聲轟隆隆的驚雷響徹天際。
孟嶼将被子一把扯過來,搭在自己背上,将解下來的濕衣一把丢出,欺身下去。
“唔~”牡丹的嘴再一次被堵上。而這一次,他帶着侵略,進行了更為深入的探索。他掌着她的腰,讓她跟随自己。
兩百年前,她不辭而别,孤身去到冥界與冥王簽了仙契,仙契何等兇險?他親身體會過的怎會不知。他氣她但更害怕她出事,他甚至想過,如果當時不違心地回答她問自己的問題,她是不是就不會選擇仙契,行如此兇險之舉。
在悔撼和擔憂中,他在冥界一待就是兩百年。冥王幾乎一直在與他對弈,但他從未見過牡丹魂歸。待險勝之後冥王才給了他牡丹的生死簿。
他一頁一頁地翻看,不願錯過上面的任何一個字。但見她在雪域裡被惡狼撕咬、被人從高樓推下落得半身不遂、皇城陷落誓死不從賊子時他的眼淚止不住地落下,打在一個又一個冷冰冰的文字上。
兩百年,在冥王和冥界青雲二使巧妙的周旋之下,他都沒能見過她一面。冥王說這是仙契的規則,若要破例打破這種規則,就要下完之前未完的棋局。
而她竟也狠心地從他身邊一次次離開。
三世,苦難曆盡,唯缺一情字。冥王告訴他,她是不肯、不願,故而在人間曆了兩百年也未能成功。
既然不願,那這一世便讓我來幫你曆完這一劫吧!
他是在一個黑漆漆的山上找到她的,那時的她才五歲,瘦小的身闆,亂蓬蓬的頭發和髒兮兮的小臉,坐在地上邊哭邊喊母親。兩百年未見,他好想現身去抱一抱她,但還是克制着心中的那份沖動,變出一個發光的球引着她找到了桑家。
她喜愛美好的事物,臉蛋上卻有那麼一道猙獰的口子,他不想她為此傷懷,便幫她祛了。而她每次做噩夢,他都會來看她,直到她不那麼害怕了他才離開。但他不能一直守候在她身邊,他需要一個身份,正大光明的身份。
于是,他以孟嶼的身份,去了大多數仙人曆劫的首選之地——白雲山。
但白雲山離盛京較遠,他為了日後方便,便在賀氏花場謀了一份低調的差事,并用辛辛苦苦攢起來的錢蓋了這個隐匿于山澗的小木屋。
第一次用孟嶼的身份與她見面時,她正被呂恭明追捕,他給了她一道隐身符,讓她安心走出栖雲居。時機成熟之時他便出現,與她正式見面。她請他去銀月樓吃酒,把自己喝醉對着他說了一大堆話還不夠,還倒在他懷裡來摸他,他都不知道那日是怎麼忍下來的。
他在留給她的衣服上故意熏了芍藥香,等着她來找他,待感覺到她的心意後他便在花籃裡也不算隐秘的位置藏了封信,自己便去了一趟拜雲峰,将他和她的事告知老祖,不想回來時她竟被抓去了呂家,而她也并未看到自己的那封信。
看見她臉上紅紅的掌印、眼睛裡忽之欲下的眼淚還有她鮮血橫流的手,他滿眼都是心疼,甚至有那麼一瞬他想報複所有傷害過她的人,不顧一切帶她走。
但這是不理智的,這是她這一世的劫。若他在兩百年前告訴她她不僅僅是牡丹或者及時阻止她去冥界,她便不會有這兩百年的劫數,經曆那麼多的苦痛的。
他悔恨既懊惱,但他也氣她,到現在他都認為她不應該來冒這個險。仙契一結,萬事難料,他真的害怕她再出什麼意外。現唯一所願,便是讓她早日曆完這情劫,平安回到蓬萊。
從呂家出來之後,他直接就将牡丹抱來了這裡,桑月是巴不得他倆在一起,見牡丹沒事,自己也就笑憨憨地回了桑家。
他要親自看着她,不想讓她再出事。
然而,她似乎不一樣了!
就在剛剛,她拉住他的手讓他别走的時候,他的感覺告訴他,她是牡丹,是那個扔下幾句話就狠心離他而去的牡丹。
而他方才與她都如此親密了,她卻還不願意承認,也不肯相信他。
但他想讓她知道!
他一手箍住她的纖腰,一手挑起她的下巴,将吻重重落下,埋首下行。手指一勾,将她的亵衣輕易解去。
溫熱的氣息讓牡丹渾身發軟,而他帶着攻擊性的力道亦似将她身體裡熄滅的那團火再次點燃。
“孟......嶼......”
她無力地摟着他的脖子,很快大腦便陷入一片空白,沉醉了去。
“玄嶼是我,孟小魚是我......”
孟嶼深深地看着她:“若這個答案不滿意,那我再給你一個孟嶼!”
他不知道她有沒有聽見自己的話,聽見也好,沒聽見也罷,他不想再去思考了。此時此刻,他隻想抱緊她,再緊些。
屋外的雨下得更大了,砸得屋檐“啪嗒”作響,雷聲也一陣接一陣。深夜,桌上的燈終于滅了,在一亮一暗的電光下,屋内的旖旎仍在繼續。
第二日醒來已是午時,牡丹眺眼窗外,沒有太陽,天色依舊陰沉。
蓦地,她腦袋一緊,似想起什麼,忙看了看旁邊。
沒人!
想起昨晚那難喧于口的畫面,她猛一下将被子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