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笑了,滿眼寵溺,“好好好,就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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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澤扶着阿卻,往阿卻住的屋子去。
一路上,兩人被府上的奴仆各種打量、編排,“聽說他們倆在行苟且之事時,被小姐逮了個正着。”
“真是不知廉恥。”
“一個明明是女的,非打扮成男人的樣子,一個是男的,非塗脂抹粉,扮成女人的樣子。啧啧,真是一對怪胎,難怪能湊在一起。”
“都給我閉嘴!”厄澤對着他們喊,不許他們議論。
但是效果微乎其微,他們倆的事,早就傳遍國公府了。
罪人,誰都能來踩一腳。
“算了,這樣的話,我還聽少了?”阿卻安撫他,“再忍耐一下,一個月後,我們就離開。”
回到屋子,厄澤找來傷藥,替阿卻上藥,可阿卻的背已經血肉模糊,衣裳都與血痂黏在了一起。
厄澤心疼得眼淚狂掉,“都怪我,你痛不痛?”他伸手輕輕地去觸摸阿卻的傷,衣裳不好脫下來,他便尋來簡單,一點點把衣服剪爛,再清除黏在傷口的布料。
“嘶……”阿卻不自禁地倒吸一口涼氣,她強忍着,“也不是很痛,我又不是沒有受過比這更重的傷。”
“還說不痛,我那天被小姐抽打了,疼的要命。”
“我們倆對痛的感知不一樣嘛,我神經大條,并不覺得痛。”
“啊,”厄澤末了抹眼淚,小心翼翼地給阿卻上藥,怕她疼,還輕輕地吹着氣,柔聲哄道:“不疼,不疼。”
阿卻抱着自己的衣裳,察覺到背上輕柔的觸感,嘴角忍不住地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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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樓,今日又齊聚了許多老顧客,這些人都是奔着最新一起的《汴京朝聞》而來,早在昨日就放出了消息,小薄大人再出新作。
程娉婷非要來望樓一趟,除了一嘗望樓的美食以外,也是知道望樓的說書先生說書非常有趣。
“感謝諸位一如既往的捧場,今日,老夫要說的便是小薄大人新出的《真假千金》,相傳在浙東有一戶姓甄的大戶人家,甄家世代經商,富可敵國,這日甄家家主帶着其懷孕九月的妻子回鄉探親返途中,遇上了一夥盜賊,盜賊見甄家的隊伍護衛衆多,不敢擄掠,便将目光對準了前方不遠處一夥逃難的難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甄家家主心善,命人趕跑了盜賊,救下了所有難民,可就是如此巧,這難民之中也有一個孕婦,且這位孕婦懷孕的日子竟與甄家夫人相同……”
聽到這,程娉婷的面色已經開始變得難看,若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就罷了,可偏偏知道了,這位說書先生講的内容,與烏三娘昨日跟自己說的有何不同?
她為何沖着望樓的說書先生來,不就是聽汴京城的世家小姐們說,此說書先生專講《汴京朝聞》上小薄大人寫的故事,而這位小薄大人不知是何方神聖,說的故事皆對應了汴京城中實際發生了的事。
不是她反應太過,這說書先生說的故事對應的分明是她的故事。
“啊……”程娉婷捂住小腹,佯裝腹痛。
程夫人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來,“娉婷,你怎麼了?”
“娘,不知為何,我肚子疼得厲害。”
“好好的,怎會如此?”程夫人擔憂得不行,“定是你方才吃多了涼的,可是要去更衣?”
“并不想去,就是突然疼得力量,”程娉婷裝出一副疼得更厲害的樣子。
程夫人起身吩咐,“快攙扶小姐起來,速速去最近的醫館。”
一行人才來,又匆匆的離去,隻是程夫人在聽到石老說到“在這雷聲轟鳴的雨夜,那逃難的婦人趁着甄家夫人昏睡過去,偷偷地将自己的孩子和甄夫人的孩子調換了過來……”
“啊……娘,我肚子好疼。”程娉婷抓住了程夫人的衣袖,程夫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回來,将方才聽見的内容抛之腦後,又擔心起女兒的身體情況來。
看完大夫回到程國公府,程娉婷想起在望樓聽到的,心中怒火滔天,不消多久,全汴京城的人皆會知道這個故事,大家都會去猜想,究竟這故事的主人公對應的是汴京城的哪位人物。
究竟這小薄大人是什麼人?竟這般針對于她。
“你去買一份《汴京朝聞》回來,”程娉婷不敢吩咐丫鬟去買,隻能喊烏三娘去,可她又想到府中下人可能會買,讓爹娘看見了,豈非暴露了?
“你讓杜材去把府中所有《汴京朝聞》銷毀了,必不能讓我爹娘看見。”
烏三娘聽見女兒直呼親爹娘的姓名,又喚國公夫婦為爹娘,心中略過一絲淡淡的憂傷,但為了女兒的前途,她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付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