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我不嫁。”方未央連連搖頭後退。
王管家卻是冷冷一笑,“容不得你不嫁,來人,給新娘子把喜服換上。”
走上前四個長得壯實的仆婦,逮住方未央一陣撕扯,扯下她的外衣,硬給她套上喜服。
“不——”方未央拼了命地掙紮,“公子答應過我的,他會送我離開,去一品書齋的,王管家,這件事你也是知道的。”
王管家卻是記恨在心,當初他瞧上方未央的模樣不錯,想讓她嫁給自己的兒子,沒想到一個丫鬟怎麼不識趣,竟然敢拒絕。想攀上公子,嫁到府上做主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那又如何?公子再大,也大不過老爺去,将你送去桂老爺府上,可是老爺親自點頭的!”王管家催促道:“還不快些,再拖下去,就耽誤吉時了。”
方未央被胡亂的套上喜服,其中一個仆婦拆了她的頭發,準備給她梳發髻,令一個準備給她塗脂抹粉。
“不,不要,”她發出痛苦地哀嚎聲,她的人生還是失去了掌控,自由已遠離,如今連精神和□□都要遭受百般折磨,不如一死,也好過受辱,可想到還在受苦的母親,她隻有流着淚,默默無聲地接受這一切。
“哭什麼啊?”鉗制住她的一個婆子說:“你嫁過去是做夫人,是要享福的,不必你在這裡做丫鬟強?”
“是啊,以後吃香喝辣的,可要記着我們的好,到時候打賞幾個小錢,讓我們也沾沾喜氣。”
……
方未央麻木地坐在凳子上,任她們折騰自己,她已接受現實。
她就是命賤,為奴為婢,最後淪為老頭的第十幾房小妾,每日自己都嫌惡自己的活着。
這就是她的人生。
“慢着,”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堅定地說:“我要帶她走。”
帶誰走?
方未央眸子裡起了困惑,尋聲望去,隻見一個長相俊秀的男子從人群中走出來,這是——她灰暗的眸子一下亮了,“你來了!”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你是何人?”王管家看着面生的男子,一時沒認出來了,半響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宋奉儀。”
王管家并不姐将宋枝放在眼裡,區區一個太子奉儀罷了,“抱歉了,恐怕您不能将人帶走,方未央是柴家買來的丫鬟,是簽了死契的,生是柴家的人,死也是柴家的鬼。”
他又道:“而且我們老爺發了話,今日就得将人嫁去桂府,就算您之前跟我家公子有約定,也請在下恕難從命!柴家畢竟是柴老爺當家做主!”
他說完一揮手,讓人把方未央架了起來,準備送上花轎。
宋枝上前攔着,“今日無論如何,我都要将人帶走,若是不服,盡管去找柴公子。”
“柴公子好些日子不見人影,我可尋不到人,”王管家一揮手,“來人,将新娘子準時送上花轎,有阻攔者,無論她是誰,都别客氣。”
王管家手上人不少,一下圍上來五六人。
“放肆!”宋枝疾言厲色道:“本奉儀即便身份再低微,也是東宮之人,豈容爾等如此随意對待?!就不怕太子斬了你們的頭?”
趙錢唰地一下拔出刀,護在了宋枝面前,他生得虎背熊腰,特别能鎮場子,“我乃東宮太子近身侍衛,特奉太子之命,護送太子承徽至此,你們這些刁民怎敢犯上!”
王管家跟在柴老爺身邊做事,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他疑惑道:“承徽?不是奉儀嗎?怎麼又是承徽?”
趙錢冷着面,道:“我們承徽昨日救太後有功,皇帝親自晉升為正五品承徽,你們不過是柴府的奴仆,怎敢對皇上親封的五品承徽動粗?”
“哦?”王管家壓根不怕,“今日便是皇上親自來了,也沒有阻止旁人嫁娶的道理。更何況她方未央是柴家的奴仆,根據大晉法例,我們柴家有權處理府上的奴仆。”
宋枝和趙錢對視了一眼,知道今日不可能順利将方未央帶走。
“走!”趙錢伸手一拽,将方未央猛地拽過來,往宋枝懷裡一推,他倏地揮刀向四周,擊退蜂蛹上前的家丁。
宋枝反應亦極快,牽住方未央的手便奪門而逃,她與趙錢來時,就做了帶不走人就搶人的打算。
否則,還能袖手旁觀?這事拖延不得,一拖延,人就被送去老頭那處去了。
趙錢生得人高馬大,沒入宮之前,就習了一些武,入東宮當了護衛,一有空便與東宮護衛一起訓練武藝,武功漸長不少,手中利器一揮出,無人能敵。
就這樣一路護着宋枝和方未央到了山下。
“快攔住他們!”聽得那王管家大喝一聲,一瞬間圍上了無數山莊奴仆,一個個手裡拿着長槍,顯然,經曆過刺客後,山莊的護衛升級了,但萬萬沒想到是用在宋枝身上的。
王管家似笑面虎般道:“宋承徽,隻要你将人留下,在下定不會傷你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