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柔軟的手掌覆上了他的腹部，蘭花指鈎上他的腰帶，輕輕一扯，衣袍松開，手順勢滑了進去，摸上了那八塊分明的腹肌，正欲狠狠捏上一把，就被蕭煜珩一把鉗制住了手。

下一瞬，“啊……”宋枝驚叫着，差點沒從床上蹦起來了“你屬狗的嗎？居然咬我。”

她摸着手腕，上面有一個牙印，沒錯，正是端方持重的太子殿下咬的。

“放肆！”蕭煜珩扯上衣袍，好整以暇地躺端正了，輕飄飄道：“這是你冒犯孤的懲治！”

宋枝咬牙道：“妾身可是奉太後懿旨侍奉太子殿下您！”

噗——

蕭煜珩一個彈指将燭火撲滅，寝殿頓時陷入黑暗之中，“睡覺。”

宋枝憤怒扯着枕頭往裡挪，離蕭煜珩遠遠的，可惡！

蕭煜珩修長的指尖微微蜷縮，方才……是錯覺嗎？方才宋奉儀仿佛不隻是吹了一口氣，而是在他的耳垂親咬了一口，這一幕，似曾相識。

心突然開始不受控制的狂跳。

咻咻……轟……

宮中的焰火盛會開始了，聲音很響，即便在東宮的僻靜處聽着也像在耳邊放。

床上的兩人都沒動靜，好像都睡過去了一樣。

“太子呢？”皇帝已經喝高了，被吳公公攙扶着，迷着眼睛問道：“怎麼很早就不見人影了？”

吳公公道：“皇上，您醉了，起先老奴就跟您說了，太子殿下喝多了酒，不勝酒力便先行離席了。”

“哦？”皇帝狐疑道：“朕記得他酒量不差啊？”

“皇上——”一個聲音搶了進來，隻見戶部尚書楊淄跪在玉清殿大殿前的青石地上，磕頭喊道：“微臣求皇上您饒了小女楊如意一命，求皇上饒恕小女……”

在他的跟前是脫下的官帽和一塊丹書鐵券。

皇帝方才還迷糊的眼神頓時變得精神起來，他推開了吳量，沉聲道：“你當真要替你那不孝女求情？”

楊尚書匍匐在地上，道：“無論如何，那也是微臣的親生骨肉，微臣怎能看着自己的親骨肉去死？懇求皇上您看在楊家祖上傳下的丹書鐵券和微臣這些年在戶部兢兢業業的一點情分上，饒了不孝女楊如意一面。”

皇帝冷笑着，沒答話。

楊如意之事，汴京城人人皆知，且寫在了《汴京朝聞》之中，想必早已傳播到晉朝大部分地方去。

他這個當皇帝的，總不能打自己的臉吧！

“大膽楊淄，豈可讓聖上為難？！”吳公公出言呵斥。

……

汴京應天府地牢，入口處隻點了一盞昏黃的燈，幾個獄卒圍桌喝酒吃菜，已經喝的滿臉通紅。

有貴人入内，驚得連忙起身，見識多的牢頭立刻認出了來人，連忙迎了上去，“小人見過尚書大人。”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戶部尚書楊淄以及她的夫人。

楊夫人一進來，就用錦帕捂着鼻子，胃裡直犯惡心，太臭了！比茅房還臭，真不知道她的寶貝女兒在裡面受了怎樣的苦楚？

楊淄讓随身的家丁拿了賞錢打賞，牢頭不敢接，“尚書大人，這可使不得，小人們也是奉命辦事，想通融也通融不得啊！”

楊尚書伸手遞出聖旨，“刑部赦令在此！上面有刑部尚書親筆和印鑒。”

牢頭接過一看，果然如此，隻是此案不歸刑部管，而是皇帝親自下令關押的楊如意，這——若是将人放了，怕是不妥！

“還不快放人！”楊尚書提高了嗓音，“怎的？刑部的赦令管不住你們應天府？”

“這——”牢頭賠着笑臉，道：“小人也是聽上頭行事，作不得主，還請尚書大人見諒，讓小人先去請示了府尹大人。”

牢頭連忙讓手下的人去請府尹大人，自己則引路道：“楊夫人想必久未見到楊小姐，思念得緊，小人這就為您引路。”

“快，”楊夫人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自己的女兒。

牢頭提着燈籠往裡走，越走這路就越窄，裡頭伸手不見五指，且臭得可怕，楊夫人好幾次都要嘔出來，她哭哭啼啼地埋怨楊尚書，“我可憐的女兒，從小嬌生慣養，怎受得住這樣的苦楚？都怨你，讓你早些向皇上求情，你非不去，讓如意在這樣的地方苦挨了将近一月。”

楊尚書擰着眉頭一言不發。

往裡走了一會，抵達到了楊如意呆的牢房，她還算好的，單獨呆着一間，不像旁的犯人都擠在一堆。

“爹！娘！”一個蓬頭垢面的女子撲到了牢房邊上，雙手緊緊地抓向楊夫人，哭嚎着道：“你們可算來救女兒了，這裡就不是人呆的地方，女兒好苦！”

“如意啊！”楊夫人撲過去，抓住女兒的手，結果一靠近，被臭得嘔了出來，女兒的手黏黏糊糊，不知道上面是什麼東西。

“你怎麼會變成如此模樣？”楊夫人不敢相信。

楊尚書怒斥牢頭，“你們這是虐待！”

牢頭連連擺手，“哎，這可與小人無關，那都是上頭的意思，小人也是奉命行事。”

兩行眼淚将楊如意的臉沖出兩條泥垢來，她嚎叫道：“爹，娘，你們快救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