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貴人之言,蓮香感激不盡!”黃蓮香起身拜謝。
宋枝淺笑,“夫人想明白了就好。”
與黃蓮香道别後,宋枝沿着林中蜿蜒地小道向前走,一邊走一邊仰頭看那盞随風搖曳的蓮花燈時,忽然從草叢裡竄出了一個黑影,她以為是蛇,連忙慌張後退,腳下卻踩空,腳踝頓時傳來劇痛,扭到腳了。
冰琴伸手來攙扶,寬慰道:“奉儀别怕,是一隻貓。”
是啊,冬日裡蛇都在冬眠,怎會在草叢裡亂竄。
可腳一動,鑽心地疼,走不動一步。
冰琴個子生得矮小,托不動宋枝,便攙扶她在一旁的假山石上坐下,着急忙慌地去尋人幫忙。
借着花燈的光,宋枝俯身将裙擺微微提起,查看自己的腳踝,發現已經開始腫脹起來,微微一動,疼得她不禁蹙眉。
“唉……”歎氣一聲,這大過年的。
不過這禦林中的花燈真好看,像蓮花、牡丹等花瓣形狀的,亦有拟态鳳凰、麒麟等形态的花燈,把這一到夜晚就黑漆漆的禦林打造成了明亮而生動的奇幻樂園。
“是你!”
身側響起聲音,宋枝循聲望去,隻見一個高而清癯的身影從暗處走到亮處,是二皇子蕭煜傑。
宋枝不曾想會在此處碰到二皇子,他常年在邕王府呆着,今日會出現在宮中,想必也是因為宮宴的原因。
“你在這裡作甚?”蕭煜傑環顧四周,“賞花燈?”
宋枝點點頭,“是啊,賞花燈。”
“不盡然吧?”蕭煜傑目光從宋枝僵硬擺放着的右腿輕掃而過,“腳傷了?”
宋枝苦笑,“是,方才從草叢裡竄出一隻野貓,妾身被驚了一跳,不小心扭到了腳。”
“怎麼不帶宮婢随行?”
“帶了,宮人去喊人幫忙了。”宋枝回道。
一陣夜風吹過,頭頂的樹葉嘩啦啦地一陣響,到底是冬夜的寒風,吹得人一個透心涼。
坐了好一會,宋枝開始覺得冷了,忍不住往冰琴去的地方望,之前碰見二皇子是在邕王府,在邕王府裡叫不到人幫忙,難道在宮中也喊不來一個宮人嗎?
這時,蕭煜傑道:“看樣子你的宮婢一時半會不會回來,這裡風大,吹得容易着涼。前面有處小亭,不如我送你去那處等?”
“不用了,妾身的宮婢回來若是尋不到人,怕是要着急,妾身在此處等便是了。”宋枝婉拒。
“上次我在王府暈倒,若非你施以援手,想必今日我不會好好的在此處。今日你遇到困難,難道要我眼睜睜看着你受凍而不管?”蕭煜傑挽了挽袖子,做出一副一定要幫忙的樣子,“就當是我償還你的恩情,自然你的恩情不止這一點。”
“多謝二皇子,真的不必了。”宋枝再推辭。
“論輩分,你是我的嫂子,難道做小叔子的忍心看嫂子在寒風裡吹生病了?”蕭煜傑道:“至于什麼男女大防,這種時候還講究那些作甚?”
“不,我,我——”宋枝一下懸空,被二皇子懶腰抱了起來。
人家一番好意,她怎好忸怩作态,隻得順着他的意思,道一聲:“多謝二皇子。”
“你可是我的恩人,無須這般客氣。”二皇子蕭煜傑正要移步,忽聞側方傳來冰琴一聲喊,“太子殿下!”
兩人聞聲望去,隻見太子蕭煜珩齊步走來,俊顔結滿了寒冰,眸光深沉,與平時那個溫潤如玉的太子很是大相徑庭。
對上他深沉的目光,宋枝不自禁挪開視線,不與他對視。
宮婢冰琴着急忙慌地追了上來,“奉儀。”她目光直直的,好似在說:這,這——這可使不得!
宋枝掙紮想下來,二皇子抱着她的手卻一點都未松開,眉頭反而微微蹙起,“小枝,你的腳受了傷,不可再傷着了。”
二皇子轉而又道:“太子,您事務繁忙,照顧人這樣的小事,就交給皇弟我吧。”
蕭煜珩卻看也不看二皇子,隻望着宋枝,低聲詢問:“很痛嗎?孤已命人去請太醫,我送你回雲光樓。”
話落,蕭煜珩上前一步,伸手來抱,二皇子欲抵抗,不欲将宋枝給蕭煜珩,蕭煜珩二話不說,直接一個暗勁擊在二皇子右手胳膊肘上,二皇子右手臂膀頓時失力,抱不住宋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