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吟見小孩對着他,肩膀還有些微微顫抖,茶幾上還擺着被咬過幾口的早餐 ,以為是江淩被東西嗆着了,連忙去倒了茶水。
“阿淩,你怎麼了?是不是吃東西嗆着了,趕緊過來喝口水。”江暮吟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話語。
“我的父母…,真的是在國外嗎?”江淩哽咽着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眼淚瞬間決堤而下。
聽見江淩的問題,江暮吟沒由來得心慌,“阿淩怎麼又想起問這個,我不是說過了嗎?你的父母遠在國外,他們不是……”
“是遠得…天人永隔嗎?”江淩轉過身來,眼淚已經流了滿臉。
江暮吟來不及深究,她為什麼會得知這件事情。他平時最見不得江淩流淚,急得往前一步,想向以往一樣将人抱在懷裡。他還沒有觸碰到江淩,對方卻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他的動作。
多年前的被他掩埋在心底的前塵舊事,被江淩的眼淚徹底喚醒。江暮吟被她這一問,那些鮮血淋漓的真相,逐漸被剖析在他的腦海中。
“你是怎麼知道的……”江暮吟的聲音已然有些顫抖。他當初明确下過命令,不準任何人再提起這些事情,所有關的文件也被他銷毀。
“您不要管我…是如何知道的,我隻想要…從您的口中,聽到所有的真相。”江淩将手中的紙張藏在袖中。
江暮吟試探性的詢問着她,“阿淩乖,你聽舅舅說,不管你從哪裡知道到的這些謠言,這些都是騙人的……”
江暮吟的回答與反應,恰巧說明紙張上的内容并非虛假。
“你還在騙我…,舅舅…你還在騙我……”江淩就像是一隻受傷的小動物,蹲下身子雙手抱着膝蓋,将自己的傷口掩蓋起來。她低垂着頭不斷的痛苦嗚咽,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滴落在地。
看到江淩的眼淚,江暮吟的心也像是被人給緊緊攥着,呼吸不暢,嘴唇止不住的哆嗦,他隻想要想要抱一抱她,卻害怕他的觸碰,再惹得江淩不快。
“舅舅你不說,那我就自己去找事情的真相。”江淩執拗的站起身來,不顧江暮吟的阻攔,用盡全力伸手推了他一把。江暮吟一時大意,被江淩給推了個踉跄,往後退了幾步。
江淩趁着這個間隙,拔腿就跑,往門外使勁沖去,她要去找到所謂的真相,她的父母為什麼會離去?為什麼漏洞百出的新聞,卻還是那麼多人被蒙在鼓裡?
或者是,他們不願意去揭開謎底背後的原因。
江淩紅着眼眶走到地下車庫,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坐在前面正玩着手機的司機,被吓了一跳。這是江家名下的車,江家人都知道這是家主最疼愛小外甥女,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樣一個美人,看上去那麼難過。
“去浮雲雅舍……”江淩将頭倚靠着車窗上,啞着嗓子報了一個地名。那個地方是金家分支的舊址,她那個所謂的金家表叔可能會知道些什麼。
司機愣怔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來,轉動鑰匙将車子啟動,車子以平緩的速度往目的地駛去。
與此同時,司機還給自家家主報了消息。司機不忍見江淩傷心,笨拙的講着笑話逗她。
江暮吟知道江淩上了江家的車,暗自松了口氣。讓賀瀾聽派人在後面跟着車子。方才記憶被撕裂痛苦,讓他心頭難受的緊。疏忽大意,沒有想起究竟是從哪裡走漏了風聲。
曾經的畫面不斷的出現在他的腦中,臉色越來越陰沉。辦公室有人進來,想要攙扶他,卻被他厲聲呵退。
他本來不想要讓江淩難過,更不想讓她接觸到這些家族間的明争暗鬥。可惜,紙向來都是包不住火的。就算是隐藏的再好,她遲早都會發現端倪。
他隻希望這丫頭能夠好好的,其他的什麼也不重要。江暮吟的拳頭狠狠地砸在桌上,臉上是江淩從未見過的狠厲。
他知道這丫頭的脾性,看起來溫和柔順,骨子裡卻是一股倔犟,不撞南牆不回頭。一旦決定了什麼事情,就再沒有回頭的可能。
江淩綁着幾張銀行卡,數額巨大。她的名下也被江暮吟挂了幾處不動資産,沒有經濟來源上的困擾。他現在能夠做的隻有等待。
等待她接受這個信息,然後回來。
司機按照導航路線來的城郊結合部,這裡曾經是多處開發商擠破頭,想要拿下的開發項目。物是人非,不過今年的時間,這裡就變得如此荒涼。
司機在原地候着,江淩下車後,看到的就是荒草叢生的一座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