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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和顧時夜的雪鄉度假(一)·一場遙遠的慶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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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遙遠。我們随着黑色鐵皮的汽車闖進颠簸裡已有兩日。荒蕪而遍布的沙石戈壁在天空由暗青轉為湛藍的一瞬間被雪色洗白,我們的黑色才徹底無處可藏。

進入西北深處的雪鄉度假是我與顧時夜很久之前就有的計劃。之前總是想着要把不同的風貌都仔細體驗過,到了這兒才發現,平展均勻的沙漠承載住的生命與大雪覆地的雪鄉沒有不同,那些肥厚單純的牛馬羊狗是這片土地的錨點,長久而鮮明地提醒我們,我們真正進入了一片完全不同的世界。這真是像夢一般奇妙而讓人無措。

顧時夜的手和身一如既往地穩當,牢牢地握着方向盤,盯緊膠卷一樣變換的道路。出發的這幾日,我們一天在車上就有十幾個小時,我坐着都覺得搖晃疲憊,更何況開車的他。

我把目光暫時脫開飛流而過的動景,轉向寂靜的他。我問他,四哥啊,你們當兵的是不是人人都要有鐵屁股?

他正避讓一旁跨馬揮羊的牧民,将車停在路邊。聞言,竟真的撫摸了一下衣服後擺處,似乎是在測試自己的屁股。

我不停地笑他傻,他也不惱,抓着我不安分的手,向窗外一身灰土的牧民、綿羊和卷毛狗揮手打招呼,幼稚極了。

戈壁灘真是茫茫一片灰黃,趴在枯草上的幾片雪走過場一般疲憊無力。天邊又是濃郁的分割。教科書一般的天空與大地,見着的生物卻個頂個兒地色彩貧瘠,仿佛要洗去一切關于欲望與城市的表皮,匍匐于這寬容之間,才算得上是被邀請。

車窗被敲開,我這才看見牧民身後還跟着一個騎小馬的小小娃娃。她深峻的五官與臉龐如戈壁石子般銳利起伏,可又被風沙磨得平實模糊。總之,我隻記住了她淺色的眼睛。她話也不說,往車裡扔下兩顆金燦燦的食物便打馬跑遠,顧時夜遞糖果的手都沒來得及伸出窗去。

要說牧民的好客禮真是來得突兀又熱烈。顧時夜一陣無奈,拿起那名為包爾沙克的食物三兩下吃了。他俊逸的臉隻有這時鼓邦邦一會兒,像個被熱風吹膨的鐵皮人。我伸手戳他,捏他,他還問我餓不餓?要不要吃糖?

我就糖也吃下那裹了粗礫的包爾沙克,手指微微泛油,他便仔細用帕子替我擦去。末了,看着前方毫無變化的路,告訴我馬上就到,于是又發動車子安靜地前進。

東南風暫時變得緩慢起來,打磨車皮的沙子停止尖叫,我想,我們正式被邀請了。

深沉純粹的白雪是突然間出現的,出現後便沒完沒了地洗滌包裹着一切,我們的車子、口中呼出的白氣、還有我們的眼睛與言語,莫不關于這場雪的問候。前車輪行駛後雪地被碾成冰渣,容易打滑,顧時夜囑咐我坐穩,我囑咐他小心,然後倆人異口同聲地報備一句“别擔心”。

出了盤山坡,視野就變得宏大起來了。細密的雪胡亂紛飛,遠得不能再遠的雪山浮動在缥缈的霧裡,筆直自由的白桦木深深汲取瑣碎的陽光,又反哺于覆雪的土地。明亮晶瑩的粒子,圍擁用春天夏天秋天的溫暖生産的木頭而築成的房屋,探頭探腦地暗啞地黃着。古舊的墨綠針葉睡眠在旁,塔台般守望春天。

我不清楚此行我們要住的是哪一幢民宅,事實上我進了村子才想起這個問題。顧時夜看出我的疑惑,溫聲笑了,說“還以為夫人覺得,隻要和顧某在一處,就絕不在乎住處問題。”

我覺得這人在嘲諷我漠不關心度假事宜,想要反駁,可轉念一想,倒也沒錯。我理直氣壯地說“本來就是,四哥安排的地方都是好地方”,說完,又表明一下态度:“不過還是想住得寬敞些,暖和些。”

“嗯,要求提得太晚,今晚隻怕要露營了。”

我确信顧時夜是在開玩笑,可他又着實認真,叫我心裡存疑,盯他半晌,他也不為所動。我放棄了與他對峙,别過頭趴着車窗,又開始思考紮營在哪一處能看見星星。

“夫人,今晚就在前面那個坡上搭帳篷,如何?”

車停了下來,我思緒一驚,緊盯面前的斜坡。昨日才下過一場雪,這坡想來人迹罕至,連牛羊的蹄印都無,新鮮極了。可我愣了,左看右看不見有房屋,今夜莫非真要紮營?

他繞到副駕旁,替我打開車門,好好給我理了一番帽子圍巾,才牽我下車。鞋子第一次如此漂泊無根,找不到歸宿地帶着我往下陷去。顧時夜一手攏緊我,一手提着行李包,拖着我走向山坡。

我懷着對露營的期待與憂慮跟随着他。他黑色的羊絨圍巾落了白,遮掩他的下巴與嘴唇。鼻尖的白氣堅韌地與冷意抗擊。他是被雪偏愛的孩子,否則就是雪痛恨黑色。他身周真有一層雪色的光輝,濕漉地攀懸在他的每一段末梢,好像要将他拉扯入潔白的世界裡,把他淹沒。可他又是這樣堅強,堅強的黑發與黑眸垂向我一瞬,黑色的笑意裹挾無可測量的廣度,似在笑我輕易就跌進他的狡黠裡。

不知覺已站立于坡頂,往下望,雪是截然不同的雜亂了。大大小小的木房無序錯落開,被皮草壓得敦實的村民細心地挪動,挪動在各自的生活裡,沒有人注意到我們。

顧時夜指着左手邊第三個木頭房子,告訴我,我們就住那兒。

我這才意識到這是一場多麼隆重的玩笑,氣又氣得想笑。他趕緊在我額心吻一吻,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扶我小心下坡,和我說關于這個村子的事。

原來這裡是牧民的一個定居點。深冬,年輕力壯的都趕着牛羊搬遷去百公裡開外的冬牧場,隻有老得不能再老、小得不能再小和病得不能再病的會留在這兒,過一些簡單閑散的生活。

我們住的房子主人舉家遷羊去沙漠了,留下的房間不大,但整潔通透,四處挂了一些他們民族的花氈子,被子滿滿當當擺放着,見着便覺喘不過氣地暖和。窗戶緊閉,能看見屋外橫平豎直而熙攘的山地。竈台在進門右手處,倉庫裡留了足夠的牛羊肉和黃油、烤馕、面粉,後院埋了蔬菜。總之,是他們能給我們準備的最貼心誠摯的物資。

我們燒了爐子,熱氣從管道裡烘烤。我很快熱起來,脫了礙事的厚衣圍脖,開始整理包裡的東西。顧時夜返回停車處,一趟一趟把剩下的行李拎回來。翠嫂擔憂大雪封山,計劃會延長,恨不得讓我們把顧公館都搬來才是,因此這絕對是一個力氣活兒。可他毫無怨言,輕盈地呼吸來呼吸去。再回頭,他不知道在哪一趟褪了圍巾,大衣的腰帶也擺在了床上。我見他鼻尖和臉頰凍得發紅,趕緊走過去替他暖着,怨他瞎胡鬧,可他用手心覆住我手背,一如既往的溫暖。

他俯身湊近我,向我索了一個吻,才心滿意足地拉着我手鑽進他衣領。貼緊的皮膚像火焰般蒸騰。我莫名覺得他很得意,好像是在告訴我,這點風,這點雪,對他能算什麼呢?

“好,四哥最厲害,我不該講你。”

他慣常點頭說嗯,我卻覺得他眼中有比平常更多的渴望,幼稚的渴望。不知他是不是也因為度假而異常興奮,竟看着我,希望我再誇他些。

我新奇而無奈,幹脆把整兩隻手臂從他衣服下擺處探進去,在他後背上來回取暖,喊着“四哥真是我的大火爐”“沒有你,我可怎麼辦”之類的話。他果然受用,更加繃緊了肌肉,鼓舞自己的心跳再熱烈一些地安撫我。

待他又返回汽車取最後的行李,屋外突傳一陣細碎堅定的腳步聲。透過窗戶,看見一個五六歲般大小的男孩子勒一匹黑色馬沖我招手。他的腿那麼短,馬镫直扯到馬鞍最頂上,叫他的腿伸得筆直。他全身裹着比他整個人還厚的衣服,我的視力被反射在雪面的光一搖,簡直就像是一團衣服在沖我招手。

他這麼小,神情卻無比嚴肅,好像要向我宣布一件大事。我匆匆套了帶帽子的絨衣推門去,被冷氣灌得清醒過來。他利落地翻身下馬,用不利落的漢化手舞足蹈地向我解釋什麼,半天我才明白,是要邀請我和顧時夜明晚參加他們的“會”。

我以為是他們村子關于生産、生存的什麼内部會,問了半天,小家夥也隻是堅定又急切地說着,“會嘛,就是會。你們,客人,來了要開會!”最後解釋得面紅耳赤。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來度假了還需要開會,正追問,顧時夜抱着白色皮箱子過來了。站定聽了聽,伸手扶正孩子頭上的氈帽,又把上午沒給出去的糖果遞給他,他就開心地跟着馬走了,完全忘記那個“重要”的會根本還沒得到“客人”的理解。顧時夜扣住我的手,帶我回房,跟我解釋,他們這個村打算開慶祝舞會,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

我這才恍然大悟,接着又意識到時間地點都一抹黑。剛想着怎麼去找村民問,那馬蹄聲又堅定地近了。這次換了一個大一些的男孩子,臉色黝黑得看不出長相,和方才那個簡直是一模一樣,馬也黑得沒區别。他騎在馬上指着遠處的雪山,隻一句“明晚,太陽沒了,過那個山頭,開會,開會!”然後又跑了。

我哭笑不得,顧時夜也覺得有趣。不過他比我穩重,直到回了屋子,非常真誠地問我,剛剛到底是來了一個還是兩個。我不知他怎麼問這樣怪的問題,說當然是兩個,他若有所思,點點頭,道,還以為這裡的牧民生長速度驚人,一分鐘就能大變樣。

我這才知道他原來也對異族人長相臉盲,抓住他的弱點讓我歡欣鼓舞,拍拍胸脯向他保證,一定好好照顧他,不把他弄丢,要他跟緊我。他沒有意見,隻是最後提出一個小小的要求,說夫人留個标記,我就絕不會丢。

直到他灼熱的呼吸扯爛拙劣的借口,撲向輕信的我,我再一次明白,這個人絕不是平實無趣的,他的腦子裡有無數種索求溫存的理由,并耐心地等待着每一個我自認為占了上風的時機,剝絲抽繭地向我發出新穎又熟悉的信号。

屋外的雪色顯得那麼蒼涼大方,可我此刻卻不得不被擠壓在細緻入微的道路裡,等着他将我體内堵塞的寒氣開拓推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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