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已經猜到會被捉弄,蘇夢枕也無法。
隻能靠近些,等着兩人間僅有一掌距離,這次虞兮到是爽快地把藥遞過去。
接過藥碗,正要服用。
忽地水下有了動靜,蘇夢枕目色頓時暗藏下來,氣息不如之前穩定。
看向表面如舊的虞兮,還有心思去撥弄挂着的紅袖刀,便不得不出手,捉住正在肆意妄為輕觸危險地帶的‘魚兒’。
這‘魚兒’有兩隻,他逮住其中一隻不放,握在手中,滑似錦緞。
小小一隻,企圖掀起大浪來。
蘇夢枕也未想到虞兮敢如此大膽,想要給些教訓。
指下微動,勾着柔軟的底部,看原本還在故作鎮靜的人驚得坐直身體,想笑又不敢得憋住,可憐巴巴盯着自己。
另一隻漏網之‘魚’,此時靠過來,讨好得點在他的腹部,似有祈求的意思。
當然,他不會放,若是放了,無疑是放虎歸山,等會兒難受得就該是自己了。
“别動。”
蘇夢枕盯着試圖掙脫的虞兮,把藥一飲而盡,等氣息穩定後,才松開手。
乖乖收回腳,生怕再被捉到。
虞兮還是不死心,她又沒有碰到,幹嘛撓人腳心,酥酥癢癢的好難受。
心地嘀嘀咕咕半響,看蘇夢枕因藥的苦澀眉頭輕皺,又樂了,道:“蘇小狗。”
“什麼?”正感慨着三姐的藥,真是越來越苦,蘇夢枕聽見虞兮的稱呼,一時未反應過來。
舉起蜜餞,虞兮道:“誰騙人藥不苦,誰是小狗,别忘了。”
原來是說此事。
蘇夢枕笑得無奈,虞兮還記着上次的事。
“來吧,吃顆蜜餞,”能看到蘇夢枕皺眉,可不容易,虞兮想着遞出蜜餞,到不在做弄人。
看着遞過來的蜜餞,修長勻稱的手指,細膩而柔軟,連帶捏着的蜜餞都可口動人起來。
蘇夢枕靠近,帶動着浴池内的水微微波動,熱氣似輕紗又似薄霧。他像隻天鵝一樣仰頭,學着此人之前的動作,溫柔得含住蜜餞,在虞兮發愣得注視下,咬下一小塊兒蜜餞,舔過唇瓣。再次浮起身,這次換成輕咬,咬住更多。
虞兮:“你……唔。”
耳旁是水嘩啦啦的流動聲,她被拉入溫暖的池内,有些苦澀的蜜餞被渡了過來,對方這次學得更多,勢必要把那份藥味塗滿。這一吻很長,比之前要精進許多,甚至可以說是超過預期。
等到虞兮快要缺氧,浮出水面,被人護着趴在池邊喘氣。
不,不可能啊。
她不可能這麼弱的,肯定是空間問題,絕對是!
虞兮絕不承認,剛才纏綿入骨的吻,讓她沒有接住,融成池裡的水,還得靠人扶着上岸。
“上次說藥不苦的事,的确是我不好,”蘇夢枕攬住軟得一塌糊塗的腰,輕聲在依着他的人的耳邊道:“這次,我絕不騙你。”
正處于混亂的虞兮,還在複盤過程。。聽這話,茫然得看向身旁的人,他的唇色仍是淡淡,可嘴角愉悅的弧度尤為刺眼,好氣啊。
虞兮輸人不輸陣,穩着聲音道:“什麼?”
蘇夢枕道:“練刀之事,我絕不騙你。紅袖刀……很好練,唯獨口訣難念,兮兒若能學會念訣,紅袖刀法自會。可,這畢竟非常人能做——嘶。”
已經上頭的虞兮,隻覺得蘇夢枕經過剛才的事情,支棱起來,在嘲弄自己不行。
揪住他一縷濕漉漉的頭發,道:“練!”
現在,馬上,立刻。
我要你哭着求我!從未被如此看不起的虞兮,隻想聽到紅袖刀吟如淚泣。
虞兮認為,她行,她一定行。
但,蘇夢枕認為她不行,一定不行。
紅袖刀出,刀鞘震聲。
這刀練得月吟吟,不覺淚沾衣,鬓絲相纏。
為了能讓虞兮真得明白,練刀之事的口訣有多重要,出刀入鞘間,誘着人輕聲念訣。
一旦念錯,或是斷句,便是水起波瀾,撞得月影支離破碎。
蘇夢枕是位嚴格的師傅,也是位溫柔的師傅。
壓着虞兮一次次重新來過,一直溫聲細語,時常問人感悟如何,隻可惜虞兮不想做徒弟,非争着向上,死不認自己刀法學得差。
直直,月上枝頭。
水霧漸退。
最後嘴硬得人磨得紅唇似水般綿綿,哭着認下技不如人,渾身發顫,求下次來過。
别抽刀了,麻了,真麻了。
……。
看着懷裡睡過去,仍是面服心不服,揪着他發絲的虞兮,蘇夢枕歎着,人怎麼能嘴硬成這樣。
從挂着紅袖刀的虎頭嘴下擱放物品的地方,取出兩股玉钗,将其中雕刻紅袖刀雛形的玉钗送到虞兮的手中,裹着她的手握緊那把他親自雕成的玉钗,另一股雕着靈動魚兒的則是被他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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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今日不止有六分半堂的人在暗處盯着來往之人,金風細雨樓亦在等着陌生面孔的出現。
内巷一間娼館,在繁華的長街内,竟挂牌歇業。
所有的客人被一窩蜂的清理出現場,衣衫不整的客人,正叉着腰在街頭謾罵,說着裡面的女子無情,自己拿了錢,卻把客人往外趕。
平日逢人笑三分的胡媽媽,掏出幾粒碎銀,不客氣地仍在鬧事臉上,罵道:“滾,給我滾遠些,晦氣東西。”
那客人不服氣,旁邊懂事的人,趕忙拉住他。
“小子,你外來的吧。”
鬧事者,正在穿鞋,罵罵咧咧,“是啊,怎麼,你們這兒的館子還欺負外地人。”
好心人白眼,“呸,你說誰喃。我是為你好,你要再罵,等會就得進去給姑娘們跳舞。”
“什麼!”鬧事者,一蹦三尺高,“勞資花錢,還成了龜孫,還要給裡面的小姐跳舞?!搞錯沒有。”
好心人見鬧事者,滿臉飛霞,估摸是喝多酒,也不與他計較,捂住他不要命的嘴。
“小聲點兒,這家娼館是被包了,你沒看到挂着的花燈?”
好心人打了個寒顫,道:“這是鳳主回開封了。這條娼館都得等着伺候他,你不知道這位爺可是狠角色,誰敢在他面前鬧事,不僅要給小姐跳舞,指不定給你綁到城牆上,脫了衣服的跳。”
聽言,鬧事者酒醒了一半,小聲打聽,“什麼人啊,這麼橫?沒人管嗎?”
“管?管誰?人諸葛神侯府第一捕快,連四大神捕都得避其鋒芒,禦前聽封,不跪官家,不跪天。沙漠緝兇,一拳震傷四個武林高手,”好心人歎道,“而且,你得罪他,開封府任何一家娼館都不會再接待你,路上你要是遇見小娘子,還會吐你唾沫。
“快走吧,等會兒被鳳主看到,你真得進去跳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