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周水挖墳的那位神秘恩人,是顧小北的父親?
齊思思被這話裡的信息驚的目瞪口呆。
這人好端端挖女兒的墳做什麼,還挖了兩次!
向小南也沒想到事情竟會這樣,正要開口,卻聽趙無念斷然否決:“這絕不可能!”
他這話說的斬釘截鐵,卻又沒頭沒尾,眼看着竟要再次動手。
“行了!”向小南冷下臉,“事到如今,誰也别藏着掖着了。趙無念是顧小北的親哥哥,周水,你說讓你挖墳的是顧小北的父親,那你說,他長什麼樣子,有什麼特征?”
周水猜到了動手狠厲的趙無念與顧小北有舊,卻沒想到這兩人竟是血脈親人,眼底歉意更甚,正要解釋,就聽趙無念滿腔怒意,恨聲道:“不必浪費時間聽他胡扯!挖墳還不夠,早就死去的人也要被你拉出來扯幌子嗎?!”
“你說什麼?”
“我爸早就過世了。”趙無念聲音艱澀,“小北她,是遺腹子。”
若非父親意外離世,母親又難産而亡,他的妹妹,也不至于一出生就被遺棄在冰天雪地裡,她也會有個溫暖的家,會平平安安長大成人。
趙無念勉強壓下快要溢出來的複雜情緒,沉着臉冷聲道:“所以他說的根本就……”
“他是顧小北的養父。”
周水開口打斷他的話。
“不可能!”
這一回跳起來否決的竟是一直冷言旁觀的顧景行,他的怒意甚至比趙無念更甚,那眼神冷的像是要把眼前人活剮了似的,盯着周水一字一句警告道:“閉、上、你、的、嘴!”
齊思思毫不懷疑,若非有向小南在場,就憑顧景行此刻如有實質的殺意,他絕對會讓說出這話的周水再也開不了口。
客廳的空氣都仿佛在這一刻凝成了冰。
敢在此時破冰的,就隻有一人。
“讓他說。”向小南語氣聽不出什麼異常,她隻是盯着空無一人的角落,緩慢地又重複了一遍,“讓他繼續說。”
顧景行擺明了要将話題停在此處,一邊揮手招來保镖,一邊軟下聲勸道:“小南,你先去休息,這事交給我處……”
“顧景行。”向小南突然擡頭看他,“是我殺了顧小北嗎?”
顧景行幾乎是下意識反駁:“當然不是!”
“既然不是,那有什麼好瞞我的?顧小北的屍骨被藏在我的床頭,葬了一次,她的指骨又被送到我手上!顧景行,人都找到我頭上來了,三番五次,你還要我糊裡糊塗到什麼時候,等下回讓人把我也做成骨頭嗎!”
向小南少有如此尖銳失态的時候,不說齊思思,連顧景行也驚着了,慌裡慌張道:“小南……”
“本就是沖着我來的,車禍發生後那人曾親口說,顧小北的指骨是一份禮物。”向小南深吸一口氣,語氣森然,“恐吓我的禮物,但我有什麼好怕的?顧景行,你既說顧小北的死與我無關,我沒做錯過,我有什麼好怕的?”
顧景行無法回答。
他沒法告訴她,真正做錯事的人從不會感到害怕。
那些人制造不幸,用受害者的眼淚釀酒,然後在飲酒時哈哈大笑。
會恐懼,會顫抖,會被噩夢纏身不得安眠的,隻有那些親眼目睹不幸發生,又無能為力的人。
顧景行今天固然可以命令保镖把周水帶走,把趙無念趕走,可他沒有辦法保證,可以堵死向小南尋找真相的每一條路。
向小南鐵了心,既然攔不住,那不如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思及此,顧景行終于退了一步,他怕小南動了真火傷身,連忙倒了杯溫水讓她喝兩口緩緩,見人重新在沙發上坐下了,才轉過身,對着周水問道:“你說那人叫什麼?”
“墨敬香。”
聽到這個名字的顧景行瞳孔驟然縮緊,周水看得分明,知道此次牽扯出來的舊事秘密絕不會少,但他既已開了口,不得不和盤托出:“顧小北确實是他的養女,我曾親眼見過領養證,也私下查證過。不僅如此,我還看到……”
齊思思聽的心急,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吞吞吐吐起來,忍不住催促道:“看到什麼你倒是說啊。”
周水下意識擡頭去看向小南。
她陷在柔軟的沙發裡,身形被巨大的血眼抱枕擋住了大半,垂下來的長發遮住了臉上的神情。
“我看到放在一起的,還有另一本領養證,收養的時間比顧小北晚了一年多。”周水頓了頓,“那上面寫的,是向小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