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世紀,生吃魚類是不被接受的。這種大家約定俗成的習慣也不能說全無道理。薩拉查也認為生食對健康有很大隐患,細菌、病毒、寄生蟲,這是生食海鮮不得不面臨的問題,不過薩拉查仍舊淡定地照吃不誤,因為——咱們巫師有魔法。
城堡内的食物儲藏室,薩拉查專門前去觀察過,由魔法陣構築了特殊的無菌環境,還附帶殺菌功能。他特地拿各類小型染病動物實驗,事實證明病毒、細菌、寄生蟲在那裡根本無法存活,所以薩拉查完全不擔心。
但是他無法說服他人,怎麼跟他們說細菌病毒呢?無解。
也虧他是個巫師,還是站在頂端的黑巫師。若隻是個普通麻瓜,一系列作死行為下來,現在應該被效仿布魯諾,綁上火刑架了。
而且生冷的食物對胃不好,确實不易久吃。薩拉查也沒打算天天生吃三文魚——就算再美味也會吃膩的——隻是廚子的燒菜水平真的太糟糕,薩拉查已然不想吃廚子燒的任何食物,迫于無奈才想到生吃的。
三文魚是一種深海魚類。本來以斯萊特林城堡的地理位置,雖非身居内陸,離海邊也有一段距離,但是巫師嘛,沒有什麼是魔法辦不到的。
見識到自家家主對三文魚的喜愛後,奧爾加調整了各類食物的供應量,加大了對三文魚的需求。老實說這是種比較麻煩才能搞到的魚類,畢竟在遙遠的深海,他必須派巫師專門去海邊。
區區生魚片遠遠不夠,這隻能算一個階段的過渡。薩拉查必需想辦法盡快把廚師那奇葩的烹饪方式扳回正道。
再一次去廚房,明亮的火光、幹淨的地面和桌面,食材分門别類放置好,整間房間煥然一新。
“根據家主的吩咐,他們每天都有好好打掃廚房。”奧爾加彙報說。
嗯,薩拉查點頭表示滿意,不隻廚房,連外面的過道也打掃幹淨了,走廊也沒人随地拉屎了。
歐洲的燒菜方法,目前隻有煮、煎、炸、烤——主要就這幾種。可能還有别的,不過薩拉查不在意,他最在意的是“炒”。可惜歐洲注定不可能有。
這個時代,别說英格蘭了,就連中國,恐怕都無炒菜吧。薩拉查記得炒菜是宋朝出現的,南宋才開始發揚光大,現在明顯尚未到南宋。
他此行的要求不高,炒菜自然不敢想,先把那該死的最後加鹽的習慣扳過來。
然而事實遠比他想象的艱難。廚師是個難以溝通的人,不僅是因為文盲,也是因為性格。很多時候根本無法捕捉他的思路,大概就像後世網絡辯論那樣:你跟他講邏輯,他跟你講歪理;你跟他講歪理,他跟你……呃,廚子那文盲級别的水準,也講不了邏輯,還是跟你講歪理。
薩拉查不是沒想過奪魂咒或者用小惡咒威逼,事實上奧爾加直接上了鑽心剜骨,把薩拉查吓一跳,萬一把對方整瘋整殘不就糟了。幸而奧爾加魔力低微,他的鑽心剜骨沒有想象中吓人,雖然腳下的廚子仍痛苦得慘叫連連。
伴随艱難的溝通他發現,這個廚子不是故意的。他也很害怕,很想好好配合,可就是做不好。好像他在與人溝通方面有缺陷一樣。
“下等人就是這樣。”天天和仆人打交道的奧爾加表示他已經習慣了。聰明的仆人不是沒有,但大多是蠢貨。
薩拉查:……我算是知道普及義務教育的重要性了。敢情這文盲不但坑自己,還坑作為老爺的我!
薩拉查隐晦地表示可以換個廚師了。但奧爾加回複說這個是上次那廚娘死後臨時頂替上去的,自己已經在找新的廚師了,目前還沒找到滿意之人。
最後薩拉查選擇:讓廚子先演示一遍日常燒菜流程,然後把他一腳踢開,自己單幹。
自行摸索道路艱辛困苦,所需時間也萬分漫長。連着一星期,薩拉查動辄跑去廚房實驗。到最後不但奧爾加,甚至遠房親戚和外族巫師都炸鍋了。平日裡斯萊特林閣下天天不是跑魔藥室就是跑地下室,這屬正常現象,他是黑巫師嘛。但他最近為何天天跑廚房?難道他把坩埚搬到廚房去了?甚至有巫師猜想可能是斯萊特林閣下新研制出一種無色無味的魔藥,可做暗殺用,所以才跑去廚房做實驗。
萬幸,在衆人決心合力阻攔之前,薩拉查成功制出一道成品。花了大量精力,失敗若幹次,總算做出一道尚能入口的烤雞來。
薩拉查的評價是尚能入口。艾德羅和奧爾加的評價就是好吃了。
“想不到家主燒得一手好菜。”艾德羅偷偷對奧爾加說。
奧爾加沒有回話。一家之主擅長燒菜可不是什麼值得稱贊的事兒,也不知道斯萊特林閣下究竟抽的什麼風,這抽風症狀又要幾時方停止。
“您如何做到的?”艾德羅好奇。
“我把加鹽的步驟放到烹饪過程中。”薩拉查回複。調整的部分還有好幾處,他給艾德羅一一道來。
“原來得這麼做啊……”艾德羅果然是有美食功底的,基本聽懂了。“用這種方法燒其他菜類也可以啊。”
“是的。”薩拉查就是這麼打算。吃了三個月豬食,他再也不想繼續當豬了。“以後菜都這麼燒吧。”他向奧爾加下達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