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清和族長大人!”
清和擺擺手,“聽得到,不要叫的那麼大聲。”
不止聽到了,還看到了,不是真心認她為領導者的話根本不可能擁有那隻右眼。
“長話短說吧,我和斑哥在木葉建村後才意識到,這個村子不能達成長久的和平。斑哥試圖尋找正确的道路,而我自知時日無多專心安頓家族。”
“有朝一日木葉宇智波必定被抹殺。”
真一已經在幻境中聽過一遍這句話了,想到自己的死亡,可能木葉的抹殺其實已經開始,甚至結束了。
“我做了幾番布置。”
“其一,幾脈還算聰明隐瞞身份潛入木葉平民中的宇智波。”
宇智波真一點點頭,比如木葉醫院的上原信。
“其二,我宇智波清和本人,将死的我實力十不存一,拼命的話拉着木葉半殘給宇智波陪葬卻也不是問題。”
“其三,一個足以逆轉生死的術式,就藏在宇智波的血脈中,它足以反抗時間的洪流,把死去的人從黃泉路上拉回人間。”
“我可以相信你嗎?宇智波真一。”
少年眼神堅定,目光灼灼,“請族長吩咐!”
“我的封印地,就在在宇智波前族地最大的那棵櫻花樹下。”
清和把手按在宇智波真一的頭上,“去吧,去改寫一切,去告訴世界,宇智波之威名。”
她收回手,“如果在這裡滅族,宇智波在忍界将永遠都是‘木葉的宇智波’。”
“唯有這一點,我絕不允許。”
*
宇智波真一再度睜開眼,面前的宇智波手燒緊緊攥着鍋鏟,冷汗止不住的流下。他隻能收回自己已經出鞘的刀,連忙拍打手燒大叔的後背,“冷靜,不要傷到自己。”
宇智波手燒顫抖地更加厲害了,他反手握住宇智波真一的手,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他的語氣飽含着深深的絕望和不敢置信,“滅族的人,是鼬。”
宇智波真一沉默了一瞬,“嗯,我知道。”
宇智波一族死去的靈魂,在天上一直待到了天亮。
看着木葉挖走他們的眼睛,看着族人的屍身被随意扔在後山。
看那些貪婪的小人瓜分一個千年忍族的代代相傳的忍術秘傳、财産寶物,而後得意洋洋地歡快離去。
最後,所有人都冷靜下來,隻有仇恨的血淚自靈魂深處流淌。
*
幸運的是,宇智波一族的所有人,都擁有了重來一次的權利。
不幸的是,宇智波鼬也是回溯的宇智波之一。
宇智波鼬滅族是為了撲滅宇智波叛亂的火星,從根本上阻止後續很可能點燃的木葉内耗甚至第四次忍界大戰。
從他的角度,屠殺自己的族人是為了和平。
一明一暗的木葉高層,野心勃勃的宇智波族人,虎視眈眈的其他忍村,都成為推動這一切的手。
這裡無關對錯,隻看因果與結果。
以因果論,宇智波的反心源自木葉長久以來的歧視打壓,排除某黑絕刻意挑起的矛盾,領導者的容人之量确實稍顯不足,用人的膽量也有待提高。
宇智波斑留下的應該不隻是陰影,還有宇智波強大的證明。
可惜木葉似乎隻記得恐懼,恐懼死亡和強者,忘了忍者本身就是帶去死亡的職業,也忘了力量才是在忍界立足的根本。
倘若宇智波叛亂是果,木葉的迫害是因。
從這一角度來看,宇智波叛亂似乎是無罪,即使叛亂失敗,全族犧牲,也無可指摘。
而以結果論,在族内最強者宇智波鼬一心向木葉的情況下,這次叛亂注定被鎮壓。而在木葉與宇智波戰鬥導緻的内耗,很可能成為新一屆忍界大戰的導火索。
木葉動手,全族被滅。宇智波鼬動手,好歹還能保住佐助。
因果與結果,感性與理性。
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很像,都有一種近乎自毀的犧牲精神,如果結局注定如此絕望,不如由一個人來承擔一切。
滅族的罪孽歸于他一身,所謂人死如燈滅,等他死去,所有的罪孽也就一筆勾銷,無論是宇智波斑、九尾之亂、宇智波差點實施的叛亂,都會從他這裡終結。
然後,他最愛的弟弟,就能作為木葉根正苗紅的獨苗、殺死他這個罪人的最後的宇智波,成為木葉的英雄。
“可死亡并不意味着釋懷。”
“如果懷着不甘死去,就永遠也無法彌補傷痛了。”
“所以指望着死後一筆勾銷,管他身後洪水滔滔這樣想法的人,其實都是極其傲慢,以自我為中心的典型。”
你死了,你釋懷了,你升天甚至成佛了。
活着的人呢?
不依舊活在現實的地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