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飛日斬卻不給他這個機會,“富嶽啊,你要知道,就算是我這個火影,也不能制止那些村民洩憤的動作啊。”
宇智波富嶽頹然地松開手,“我明白了,不會讓火影大人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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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葉的處決在宇智波内部掀起巨大的不滿。
他們現在還沒有在南賀川神社下集會的習慣,隻是在族地内的一處訓練場将精英忍者聚集,宣布了來自村子的命令。
“他們怎麼敢提出如此無理要求的!”
“現在的木葉高層本質上都是千手一系,從始至終對我們的态度都是懷疑、戒備與敵視。”
“太過分了!宇智波與千手創建的村子現在分明變成了猿飛、志村、水戶門、轉寝的私産。”
想想千手那邊現在叫得出名字的也就隻剩下綱手一人,還常年遊離在村外,即使是敵對千年的宇智波也不由得升起一點兔死狐悲之感。
“我們必須反抗!”這是所謂的鷹派。
“我們應該拒絕,至少要讓高層知道我們的态度!”這是所謂的鴿派。
宇智波止水作為三戰英雄,宇智波一族青年力量第一人,自然也在現場。
他聽着義憤填膺的族人此起彼伏的争吵,發現就連身為族長的宇智波富嶽都露出頹然無奈的苦澀,并沒有及時主持會議的節奏,内心也很是茫然。
他覺得族人有些過于偏激了,那一夜九尾眼中的寫輪眼是不容辯駁的鐵證。
木葉說是一個村子,本質上是隸屬火之國的武裝軍事集團,在這種地方講疑罪從無是令人發笑的,甯可錯殺不能放過才是常态。
再加上村民們的遷怒,木葉的火影從一開始就是寬大為懷、一視同仁、尊重民意的象征。
三代火影會問責宇智波來平息村内浮躁的氛圍,止水其實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這裡叫木葉隐村,這裡不隻有忍者,還有大量的平民。
“明明把矛盾轉向村外才是最優解吧。”密室裡,宇智波清和露出了仿佛在看傻子的蔑視眼神。
“突然發現止水你很喜歡‘犧牲’哎。”
“為了更大的和平與安穩,你總是喜歡犧牲自己或者族群的利益。”
“仿佛付出就一定會有收獲一樣。”
清和嗤笑一聲,“這就是火之意志吧,燃燒自己化為薪柴,為木葉奉獻自己的一切。”
“可是,止水啊。”
她勾唇微笑,燈火下絕美的臉龐在宇智波止水的眼中荒誕而又扭曲,她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很長,正張開無情的大口将他吞噬。
“你要分清楚,你的木葉、宇智波的木葉、平民的木葉和猿飛日斬志村團藏的木葉,可都不一樣呢。”
宇智波止水真的不清楚這一切嗎?
不,他都知道的,能從戰場上厮殺活下來,殺出一個瞬身止水的名号,他怎麼可能看不清?
但就算他看清楚了,在他被刻意養成的貧瘠認知中,他想不出比猿飛日斬更好的解決方案,于是他承認了,認可了火影做的一切都是當前形勢下的最優解。
那矛盾的源頭,就隻能是宇智波桀骜不馴的行事風格,是他們沒有大局意識,不願意犧牲小我、目光短淺,隻盯着眼前的蠅營狗苟。
他擡起眼,銳利的目光射向清和,殺氣淩人。
這件密室本來就不大,兩人的距離近到伸手就能碰到對方。
這個宇智波中少有的黑短卷在清和面前總是一副有禮後輩的模樣,臉上常常挂着笑容,開朗的不像一個宇智波。
真懷念啊,這種戰場上磨砺出來背後藏着屍山血海的殺氣,清和還有空想着。
“你總是覺得猿飛日斬寬容溫和、尊重民衆,以至于被民意裹挾,殊不知民意其實是當權者最好掌控的東西,特别是火影這個位置天生就占着大義。”
“你之前看不到,想不出,我不怪你。”
劍拔弩張的氣氛中,清和伸出手,憐愛地撫摸止水的臉龐,從鬓角到宇智波絕對禁區的眼角。
清和當然知道這隻是一具分*身,宇智波止水本人還在開會呢。
她甚至能感覺到手下的小孩眼眶的顫抖。
清和突然意識到,宇智波止水的生命中缺乏一名年長的引導者。
他幼年的時候趕上忍界大戰,父母常年因戰亂在外,照顧他長大的祖母身上也滿是暗傷,精力隻夠保證止水的身體健康,精神上的引導實在是無能為力。
族裡沒有出現一位獨樹一幟的英雄,加上木葉慣有的火影崇拜,止水年少時對于和平還有一切美好的向往,都化作了一座跨不過的大山。
因為自己做不到,所以仰慕推崇那個終結了戰争的“火影”。
宇智波止水相信火之意志,相信火影,因為這些東西在過去的曆史中證明了其正确性。
如果,火影禦神袍下的“人”并不絕對正确,甚至德不配位呢?
“現在我給你機會,要不要聽聽我這個沒有傳承到火之意志的家夥的正确啊。”
“小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