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的各大機構從沉重的一夜中逐漸恢複運轉,清和的身體狀況也日益好轉。
被封印久了僵硬的肢體連曬會兒太陽都會感到酥麻。
光斑從櫻木樹葉的間隙打下,将那蒼白的皮膚照出果凍般透明的質感,像強行徘徊此世的幽靈,無處是家,處處思鄉。
幾十年過去,連宇智波的族地也經過了多次變遷。
櫻樹曾經栽在宇智波族長的院子,那裡是整個族地的中心。
經過清和的觀測,如果說火影樓是整個木葉的政治中心,那麼宇智波族地已經朝着遠離中心的地方遷移了不止一星半點。
以至于這棵櫻木如今坐落在族地邊緣,它所熟知的人和他們的後代都逐漸離開了它。
宇智波止水家的房子應該大約是從宇智波鏡時期就沒再搬過。
那個孩子小時候就喜歡這棵樹,哪怕礙于族長的威嚴,隻是趴在圍牆上欣賞春日落櫻的美景,春天的時候,他也總是經過這裡格外的多。
雖然他的後代好像不怎麼尊重這棵老樹。
清和已經聽到好幾遍關于他用火遁燒櫻木進而發現密室的抱怨了。
“是個很有探索精神的活潑孩子呢。”
清和老氣橫秋地敷衍着。
随着櫻木的持續抱怨,清和發出了諷刺的感歎。
“嘛,會做出這種決策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啦。”
“宇智波就像是一柄精緻的鋒刃,握不住的家夥隻會想着摧毀他,再将斷劍重鑄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他們忘了,再銳利的刀也需要烈火與鮮血去澆灌,才會有破軍的勢、沖霄的氣。”
“因為怕傷手就磨掉利刃,為了掌握而不惜斷劍。”
“最後得到的肯定不是一柄武器,頂多是用漂亮碎片拼起的花瓶。”
“何等的本末倒置。”
而她正在做的,就是把宇智波投入熔爐中,用鮮血澆築出信念的花。
不隻是藍染,她也有自己的野望。
在她的計劃裡,她需要更多的籌碼。
為此投入大量的精力和時間,也是應有之義。
*
在這次九尾之亂後,無數平民與忍者失去了他們的家人。
親人死亡的憤怒需要平息,損失的财産也需要填補。
四代目在對戰九尾的戰役中喪生,在村内沒有忍者适合繼任五代火影的情況下。
三代目火影猿飛日斬隻能無奈重新上任,收拾戰後的爛攤子。
以他為首的木葉高層,也逐漸開始對本就不順眼的“罪魁禍首”宇智波一族的清算。
民衆已經不樂意居住在宇智波周圍,他們在火影樓前抗議,要求宇智波一族搬走。
高層一合計,決定給宇智波另外劃一塊偏僻點的地,讓宇智波舉族遷到木葉的邊緣,與警務部和監獄為鄰。
猿飛日斬無奈地勸慰宇智波富嶽,“我知道讓宇智波一族搬遷是多少是有些困難,但是,你、我、甚至是整個木葉現在還活着的人,都看到那一夜九尾眼裡的寫輪眼了。”
“可是...”我們都心知肚明,那和木葉的宇智波沒有關系啊。
宇智波富嶽試圖證明清白,他們當夜全族被威脅待在族地,他認為這已經足夠誠意。
“或許宇智波這些年有遺失的血脈在木葉之外?”猿飛日斬誠摯地發問。
“...”宇智波富嶽好想說有,但那要涉及到木葉史上第一個叛忍也是出自他們宇智波家的事情。
這種時候提起宇智波斑,簡直就是把自己家族早有叛逆先例的話柄送到高層手裡。
“雖然建村之後的每個宇智波都建冊在案,但戰國時期可能有血繼流出的族人,幾代之後出現血脈返祖的強大萬花筒并非沒有可能。”
“控制九尾的人是個宇智波。”猿飛日斬拍拍宇智波富嶽的肩膀,“隻有木葉有宇智波,這是整個忍界的共識。”
“就算我這個火影這麼去解釋,也無法澆滅那些失去親人的怒火啊。”
這,明明是無妄之災。
宇智波富嶽袖中悄然捏緊了拳頭。
宇智波本就有偏離木葉核心的趨勢,這些年他一邊安撫族人一邊在火影候選人波風水門身上下注。
随着波風水門成功當上四代目火影,在他以為終于能松一口氣,緩解從二代目火影時期開始宇智波與村子的隔閡的時候,一場九尾之亂不僅讓他前期的全部投資打了水漂,還在隔閡裡填上了一道無數死亡與仇恨構築的深淵。
如果他真的答應了這一要求...
不,其實他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力。
“事關重大,我需要和族人商量一下。”宇智波富嶽決定先拖一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