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理智讓她沒有說出泉奈的名字。
但宇智波斑聽得懂,他們放下了失去泉奈的仇恨,得到的是排擠與打壓,是柱間縱容、千手扉間引導下的格格不入。
不是木葉不好,它隻是不夠好。
他們頂着族人的質疑,抛卻仇恨、孤注一擲得到的結果。
至少,不該是現在這樣的。
宇智波斑的手輕輕搭在清和的發頂,沉重而有力,像是一團燃燒不盡的烈焰。
“清和,忍者的一生中總是在失去,就像一塊葬滿希望的墓地。”
“在坎坷中向前,在挫折裡涅槃。”
在一次次失去中明白珍惜,在死亡中獲得重生。
命運的大手重重壓下,差點壓彎了桀骜固執的脊梁。
“别做忍者了。”
“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吧。”
“我們...”我和泉奈,“都希望你能開心一點。”
既見黑暗,何必沉淪?
但其實,最不開心的人明明是斑。
*
天亮了。
九尾之亂導緻整個木葉都進入緊急備戰狀态,即使混亂結束,也有衆多死傷需要善後。
昨晚木葉得以安睡的人,恐怕獨獨清和一人。
清和暫住在櫻花樹下的密室,這裡雖然陰暗潮濕,但稍微收拾,修補下結界術之後倒是一處不錯的藏身地。
在木葉絕對戒嚴的現在,突然出現的陌生宇智波一不小心就會成為攻讦的借口。
清和沒有太強的物欲,野外的樹枝能睡,潮濕的地洞自然也能休息。
如果不是止水留下的便當,她甚至連進食都忘了。
清和撫摸這棵活了幾百年的櫻花樹,這棵樹活了太久,它甚至見證過宇智波斑,甚至宇智波田島的出生。
在宇智波舉族搬遷到木葉的時候,宇智波斑還廢了些功夫把它也一并帶來。
宇智波止水不在的時候,櫻樹的根系如同幼兒般輕柔而霸道地纏住清和的手腕,訴說着自己的孤獨與悲鳴。
“後來,斑哥也離開了啊...”
伴随着一聲長長的歎息,地底的密室再度回歸寂靜。
*
另一邊,宇智波止水執行着救援任務,卻也分了部分精神去思考那位前輩的事情。
據她所說,她身上的慢性病終于在24歲那年徹底惡化,依照那個時代的醫療水平,什麼方法都是治标不治本,還要求到千手頭上,欠下一個大人情。
後來族人想出一個用封印術凍結她的時間,等後世能夠解決這一病患之後再解除封印。
“連初代目火影大人都治不好嗎?”
“人力終有窮盡之時。”清和側靠在櫻木根須上,“他隻會把帶有磅礴生命力的查克拉灌進病人的身體,是相當粗糙的醫療手段,也就是仗着自己實力強大,冒失的要命。”
她手指輕點在右手手腕,微弱的白光帶出些許暗紅色的血液抽離,而後被施術者随手滴落在地上。
“相較之下,千手綱手的術就優雅多了。”
哪怕忍術的穩定性還不夠,持續時間也很短,但宇智波止水不會看錯,那是對施術者的資質極其嚴苛的細患抽離之術。
“細患抽離之術雖然也治标不治本,但對于施術者幾乎沒有血繼上的要求。”
“隻要定時清除血液中的細患,這病也不再是不治之症。”
“或許這就是貧者的學識,力不逮則求技之極。”
“可惜了,木葉孕育天才,卻總留不住他們。”
清和輕輕歎息,雖然語氣裡聽不出一絲一毫對于綱手或者木葉的惋惜。
宇智波止水作為從小到大的别人家的孩子,第一次直面了天才祖宗的威力。
“這個術?”
細患抽離之術是個門檻很高的術,它苛刻地要求施術者的查克拉精細化操作,整個木葉都沒幾個人會用。
怎麼想,宇智波清和能接觸到這個術的機會就是那次去醫院吧。
說起來,那位醫師也是木葉醫院裡聲望極高、極少數能使用細患抽離之術的精英。
如果不是清和直直地摔在人家面前,一般來說還真不一定能讓他出手。
說起來他當時是怎麼不小心松了一下手害得清和摔倒的來着?
宇智波止水感覺到一陣頭皮發麻。
越是了解這位祖宗的生平,越是容易懷疑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是否真的出自本心。
那邊,宇智波清和平靜地開口,“這種忍術,不是看一遍就會了嗎?”
止水突然想起來,宇智波清和曾經是掌管禁術庫的長老之一。
合着,您不是因為躲清靜才去管書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