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月被她喚來,二人共同做了兩張普通的面皮,也能夠撐一陣子。
孟時曲又拾掇了一些糧食,披上簡單的衣裳,與上淮交接了空宅院的鑰匙,再次前往城南荒廢的宅院裡。
依舊是輕車熟路地摸進書房,心下卻十分警惕,生怕這個地方已經被發現了。
含春和碧玉早已坐不住,她們本就疲乏,含春身份特殊,保不齊出了城南便被人盯上,而碧玉沒有自保能力,更是雪上加霜。
“一天一夜了,李姑娘怎還不來?”碧玉摸着饑餓的肚子,面色擔憂。
“哼,”含春冷笑一聲,“指不定逃去哪兒了,不過是過客而已,難不成還要全然相信她?不若靠自己。”
說着,她開始整理衣裳,大有即将出密室的舉動。
“可我覺得李姑娘并非壞人……”
“難不成壞人二字寫在臉上?”
碧玉被含春斥了一句,也噤了聲。
就在此刻,密室入口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似乎有人尋找着密室入口的開關。
碧玉瞳孔睜大,緊張地看着門處不敢出聲,含春緊握從頭上取下的簪子,凝視着密室入口處。
下一秒,石門緩緩震動,一抹光亮透了進來,一個陌生的男子站在逆光處。
幾乎是下一刻,含春的簪子便直直地刺了過去,孟時曲預料到此番場景,連忙喊了一聲:“含春!是我!”
熟悉的聲音讓她一震,她面露疑惑,但好在動作停了。
“是我,我是李姑娘,亦是指揮營蘇回風。”孟時曲又刻意壓低了聲音,裝作蘇回風平日的樣子。
石門緩緩合上,密室裡隻剩一盞昏暗地燭光。
“你若不信,大可細細盤問,你既出自南境,該知有種秘術名為‘換臉術’。”
孟時曲掏出備好的李姑娘的面具,貼在自己的臉上,立馬變成了李姑娘的模樣。
含春本就是南境之人,換臉術并不陌生,她稍稍放松些,又帶着幾分冷漠道:“蘇大人費盡千辛萬苦男扮女裝,究竟是沖着那銷金窩,還是南境呢?”
孟時曲“撲哧”一聲輕笑,随手将懷中包袱扔向碧玉,包袱散開一角,散發出隐隐的食物香味。
“是吃的!”碧玉眼神亮了亮。
“含春姑娘,”孟時曲反問道,“你可曾聽說過我?”
含春上下将人打量一番,雖不解,但仍舊點了點頭,隻道:“自是聽過蘇大人之名,尤其是蘇大人如今還是驸馬爺。”
“既然聽過我的名聲,自然也應該知曉我嫉惡如仇。”孟時曲是帶着幾分笑意自嘲,看起來輕松灑脫。
“我對南境毫無興趣,我既是大順的官員,自然是沖着這金粉夢來,既然與姑娘有緣,姑娘若是信我,在下倒是能為姑娘提供容身之處。”
話落,屋内寂靜無聲。
孟時曲也不着急她的回複,起身将包袱輕輕放在碧玉面前:“餓壞了吧?”
碧玉本就沒什麼心眼,又聽聞眼前人是大名鼎鼎的蘇大人,更加信任。
掀開包袱,放了熱乎乎的肉餅,甚至還有燒雞和糕點,孟時曲貼心地給二人帶了兩壺水,實在是放在心上。
碧玉拿起肉餅,腼腆地對二人笑了笑,大快朵頤起來。
含春并未行動,甚至想要提醒碧玉不要輕信他人,可見碧玉已将食物送進嘴裡,自己便沒再開口。
碧玉左不過是個路人,何必如此在乎呢。
“含春姐姐,你不餓嗎?”碧玉嘴裡塞滿了肉餅,遞出一個完好的給含春。
含春面上沒動靜,内心卻在掙紮,不知是否該相信眼前的人,更何況,是個男人。
若是不接受眼前人的庇護,出了這密道必定卷入危險之中,若是接受了,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危險呢。
“含春姑娘,”孟時曲莞爾,“出了這密道你也身陷險境,可若是對敵人了解一二,想來你也會更加安心些?”
含春聞言,暗自打量吃的正香的碧玉,良久都不曾有不适的感覺。
勉強應了下來,終究是求生的本能促使她也拿了吃食開始填飽肚子。
孟時曲也不着急,待二人吃飽喝足,掏出兩個面具,粗制濫造但好歹能抵得過回府的時候。
二人将信将疑同蘇回風穿過角門,上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搖搖晃晃往公主府去。
沒錯,她要把這二人帶去公主府。
同昭華早去信交代過,昭華也早早做了準備,将二人以婢女的身份帶入府中才比較不起眼。
孟時曲将含春打量一番,後者正欲惱羞成怒,她笑一聲道:“姑娘這耳墜似乎是南境那邊的彩石耳墜,可否贈予蘇某一隻?”
“蘇大人!”含春憤憤,“慎言。”
孟時曲也不惱,隻解釋道:“南境的耳墜,正好能作餌。”
含春有些明白她是要使計,雖不太清楚具體,卻也摘了隻耳墜給了孟時曲。
金粉夢那邊,有護衛從後門出時,眼尖瞧見地上閃亮的東西,原是個耳墜,心下蹊跷,趕忙呈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