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時曲出了密室便将臉上面具揭開塞入懷中,又掏了塊面簾給遮了臉,趁着夜色離開城南。
金粉夢那兒,魅娘醒時瞧見滿地狼藉,大叫不妙,連忙穿過暗道回金粉夢。
“大人呢?”
那張榻上早已空空如也,李豐沅不知何時離開了。
“大人日理萬機,豈是我們随叫随到的?”王旭甩了個不和善的眼神。
“跑了!都跑了!”魅娘慌張道,“快去告訴大人!”
“什麼跑了?”王旭那濃眉皺成一團。
“那幾個姑娘全跑了,恐怕身份不一般啊!”
“什麼?”王旭大吼一聲,“你是怎麼看着她們的?”
話罷也來不及罵魅娘,趕緊轉身追李豐沅去了,徒留魅娘在原地跺腳。
“這下該怎麼辦啊……”
王旭一路跌跌撞撞,在李家門前攔住了正要踏進門的李豐沅。
“大人!”王旭氣喘籲籲,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不好了!大人!”
李豐沅回頭瞧見是王旭,一張臉立馬給了下去,他快步走至人身邊,怒喝:“你來做什麼?不是叫你小心點?”
“大人!魅娘說,今日那幾個姑娘,全跑了!”
“什麼!”
李豐沅咬了咬牙,又轉頭同王旭一道往城西去。
“魅娘,魅娘!”他一踏進金粉夢,便沖着大廳内大叫。
魅娘心中忐忑,深呼一口氣才從暗處出來,露出一副悲痛的神情。
“大人!那幾個小姑娘狡猾的很!不知哪兒弄的粉末,往空中一揮,就讓人沒了知覺。”
“莫不是……”魅娘欲言又止,似乎是鼓足了勇氣猜測道,“莫不是來頭不小?”
“你問我?”李豐沅氣急敗壞,一個巴掌甩了過去,冷眼看着偏過頭去的魅娘,“若是讓上頭那位知道了,你我都不會好過!快去給爺找回來!”
“是……是……”魅娘捂着疼痛的臉退下。
“慢着!讓人小心點,金粉夢也暫避風頭,暫時不要營業了。”
魅娘得了令,立馬下去安排。
城南荒宅裡,幽暗的密室燃着一盞微弱的燭燈。
碧玉和含春各自靠在冰涼的牆壁上,沉默不語。
“姑娘,”碧玉小聲說道,“你覺得李姑娘會幫助我們嗎?”
“不知道。”含春語氣冷冷的,絲毫沒有感情。
見此,碧玉也不再言語,隻是在心中估算此刻是何時。
孟時曲從側門進了公主府,被迎面而來的雜役攔住:“什麼人?膽敢闖公主府?”
她後知後覺摸了摸臉上的面具,這才發覺自己還處于僞裝狀态。
此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慢着,”熟悉的男聲忽而響起,從廊下走出的男子一如既往沉着穩重,“她是昭華故人,放她進來便是。”
“是,王爺。”
孟時曲擡頭見風光霁月的某人,疲憊地笑了笑:“多謝王爺。”
她不傻,秦懷忱能出現在這,必然是為了助她。
眼見着他轉身朝外園去,孟時曲識趣跟上,心下缺不知如何組織語言,想了一遍又一遍。
二人至書房散了下人,秦懷忱這才挑眉,語氣裡聽不出喜怒哀樂。
“以前竟沒發現你膽子那麼大。”
孟時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正色道:“王爺,我這次在城西發現了一個埋藏于地下的銷金窩,卻不知是誰一手操控。”
“你打算下一步怎麼做?”秦懷忱擡眸,眼底盡是認真。
孟時曲頂着那張面具,秀氣的小臉皺成一團。
“此番一定打草驚蛇,而我們能輕易逃脫,恐怕對方也不相信是僥幸,不如引蛇出洞。”
“哦?”秦懷忱來了興趣,“如何引蛇出洞?”
“此番逃出的三人中,有一人是南境公主,我雖身居後宅一載,卻早前與師父聽聞這南境公主之事,幾番試探,應是不假,若讓對方懷疑此次金粉夢出了事與南境有關,想來他們會将注意力集中在那邊。”
“嗯……不錯。”秦懷忱驚覺于她的禍水東引。
聞秦懷忱肯定,她心中一喜,甚覺可行。
此番必然需要南境公主的配合,首先得取得她的信任,可如何讓她信任,卻讓孟時曲犯了難。
她入府改頭換面,又成了那個意氣風發的蘇回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