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天已愈發寒涼,街上往來行人少了許多,顯得偷偷搜尋的暗衛更加顯眼。
李豐沅接過耳墜,不似當地産物,倒是像南境那邊的。
“莫非……”謀士在一旁思索着,“逃走的三位姑娘中有南境之人,南境将她們救走了?”
魅娘被喚來認耳墜,一眼便瞧出:“這是那位含春姑娘的,原叫她摘了,可她說此物新鮮,定能讓大人眼前一亮,便也沒強求。”
正巧派出去的人歸來亦言彩石确為南境産物,且十分普遍。
李豐沅握拳狠狠砸了一下桌案,咬牙切齒道:“讓你們尋良家女,怎尋了個如此麻煩之人?”
底下人辦事不力,自是低頭不語,生怕觸了黴頭。
“查!去查!”李豐沅氣急,“若是讓上面那位知道了,有你們好果子吃。”
公主府偏院,孟時曲安排二位姑娘換上婢女的衣裳,又叮囑她們輕易别離開。
“公主府守衛森嚴,自然不怕有人來查,若是出了這公主府,那本官束手無策。”
既是提醒,亦是警告。
待孟時曲離開,含春仔細将屋内外打量一番,又将院子轉了一圈。
碧玉也小心翼翼跟着含春,不遠不近的。
恐是未發現異常,二人這才稍稍松懈,既然是雙方都有利益需求,理應心安理得住下。
含春想清楚了這點,便也不再想多。
碧玉從未進過如此高門宅院,又從死裡逃生,一切陌生又新奇。
再加上如今她隻有含春可依靠,隻亦步亦趨跟在她後面。
孟時曲起身回了主院,到底是公主府,該知會公主一聲。
昭華得了信,先一步在主院待着,見來人匆匆,忙起身相迎。
“回來了?”眉宇間隐隐憂色。
孟時曲将人拉至房中,這才将事情說個明白。
“阿娴,我如今安置了兩名女子在偏院,勞煩你照顧一下,便當作尋常婢女即可。”
話落,又補充道:“也要讓人防着,恐出了變故。”
孟時曲這般說着,讓昭華心中也有了數,一口應下來。
她不知眼前女子在做什麼,但該是朝堂上的事,她也不好多問,左不過配合就是。
“近日忙麼?”昭華欲理理孟時曲略顯淩亂的碎發,擡手卻隻放在衣褶上撫平了,“見你好幾日未歸家了。”
孟時曲點點頭:“那些人還是嘴碎麼?”
“倒是沒有,”昭華微微笑了笑,看不出情緒,“不過你是女子,本不該這般奔波。”
“阿娴學習醫術進展如何?可還喜歡?”
聞及此,昭華露出了幾分真心實意的笑。
“喜歡極了,小荷姑娘是個極好的人。”
昭華生來富貴,又被保護的很好,性情也稍同小女兒般,容易輕信他人。
“到底是外人,阿娴日後還是謹慎些。”
昭華聽罷點了點頭,目光幾許眷戀。
如何讓南境與金粉夢狗咬狗,孟時曲思索再三,忽然想到一個主意。
日子相安無事了幾日,後院那兩人也十分規律,恐怕也聽到了外面的風聲。
南境派人來拜訪,來的還是南境皇子,隻言一睹大順風光。
處理完指揮營的瑣事,孟時曲難得踏入那偏僻的小院子。
餘晖下,碧玉正捧着話本子入神,一旁的含春搗弄着什麼,聞腳步聲謹慎擡頭,隻見是她,這才又繼續搗弄。
“南境皇子即将到達京城。”
含春手一頓,毫不掩飾眼底的厭惡。
“公主可願看他們狗咬狗?”
這話出口,含春明顯來了興趣:“蘇大人準備怎麼做?”
孟時曲亦挑了個舒适的位置坐下來,又開口道:“南境對公主追得緊,若是得知公主在他們手上,自然會針對金粉夢。”
“可若是他們合謀呢?”含春并非無腦之人,問出了關鍵點。
“那正好,”孟時曲露出個狐狸般的微笑,“金粉夢竟同外邦聯系密切,你說陛下該不該管?”
含春豁然開朗。
南境皇子進京,指揮營必然是虎視眈眈盯着那些鬧事的人,以免影響到兩國友好。
日子又繁忙了許多,昭華幾乎很難見到孟時曲的身影,但好在她有事做,也不太無聊。
南境皇子姬綏本就是個從小捧着長大的,生來就是為了繼承那帝王之位,為人十分暴躁且傲慢。
入京下榻驿站後,上書陛下非要入住皇宮,秦懷璟隻覺是小事,安排了招待使臣的明宮給南境皇子姬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