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姑娘不過十歲,尚是半懂不懂的年紀,隻懂得什麼是好什麼是壞,卻看不懂其中是何道理,乍一聽這話,隻滿口答應着:“好!換個爹爹!換個以前那樣疼我的爹爹!”
“……”陳立這一聽,心裡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了,但還是頂着臉皮問了句,“官爺,這話……在下聽不大懂。”
“還聽不懂呢?”蘇未落放下孩子,終于把目光對上了他:“也許,也是該問問,您來我們東越,是何貴幹啊?”
這話音剛落,外邊霎時間就圍了一圈,個個面露殺氣,不懷好意的盯着蘇未落,隻等着一聲令下,便會上來撕碎她。
蘇未落眼睛都沒斜一下,專心緻志的看着眼前這個人面畜生。
“我很好奇,”陳立不再逢着迎合得令人惡心的笑,連身子骨都直了幾分:“你是如何發現我的?”
沒等蘇未落開口,他又自言自語道:“不不不,那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看不慣我許久,該是他們透漏的吧?但他們綁你,沒理由你還能再逃出來。”
“你說的就那麼幾個爛人,”蘇未落嗤笑一聲,“别說碰我了,都不夠我家車夫一根頭發絲兒的。”
“也罷,”這人笑道,“你敢孤身前來,我便敬你,可送你個體面的死法。”
“孤身前來?”蘇未落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不不不,我還是帶了幾個朋友過來的。”
陳立猛地回過頭,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放在了自己的脖頸處,身後傳來一陣熟悉的笑意:“你怎麼還是廢話如此之多?幹脆利落點,綁了人就撤不就得了?”
這人竟是消失已久的玄錦,他手上時刻握着的折扇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鋒亮的銀色匕首,擱在那雙手上,竟也煞氣十足。
“先禮後兵,這可是咱祖師爺上面傳下來的禮儀。”蘇未落慢條斯理的走了過來,輕輕巧巧的揭下了那張附在那張臉上的臉皮,意外的很年輕。
蘇未落頗為感慨:“啧啧,年紀輕輕,怎麼就走上這麼一條不歸路?”
這人冷笑一聲:“你們真以為綁了我有用?這群人都是我皇手下的直系,怎麼可能聽我調遣?”
他嘴上說着,心裡卻是不可能絲毫不怕的,聲音聽似有力,卻微微打着顫。
人到這個時候,多半是嘴上硬氣,心裡定是希望那把匕首離自己的脖子八百丈遠。
“誰告訴你,我們要拿你威脅他們?”蘇未落嗤笑道,“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話音剛落,竟是一群衣冠齊整的侍衛沖進了院子裡,與這幫圍起來的人打鬥起來。
“我不僅不是自己來的,而且我還帶了很多人。”
蘇未落笑嘻嘻的道:“我再告訴你一個事兒吧。”
“陳立哪有兒子?那孩子不過是他撿來的義子,怎麼可能比女兒還疼呢?”
……
“這事兒就算了結了?”玄錦問。
“還得收個尾,”蘇未落伸了個懶腰,“那堆火藥,你看着讓那幫人處理了吧,至于跟北楚怎麼算這帳,就交給我皇兄,你把那人嘴裡的東西,給我挖的他門口螞蟻窩生了幾個小螞蟻都給我弄清楚了。”
玄錦樂了:“您這是活兒都安排出去了,自己倒樂得清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