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幅模樣在餘太太眼裡便是默認,餘太太嗤笑一聲,指尖顫抖地指着教導主任說:“趕緊叫她家長來,小小年紀還學會撒謊了,我倒看看是什麼人能教出這種子女。”
教導主任心驚膽戰地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低眉順眼地安撫她的情緒:“已經打了已經打了,家長正在路上。”
夏梨茉纖長濃密的睫顫了顫,惶惑地看向教導主任。
打了?
可她的父母都在國外,難道會委托沈知翡來嗎?
這……
她有些緊張地蜷起手心,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現場的情況,她說的齊家人會信嗎?
萬一給齊家人留下的好印象破滅了怎麼辦?
她正想着,辦公室的門被緩而敲響,屋裡的人不約而同地朝門口看去。
沈湛颀長筆挺的身影站在門口,他薄唇微抿,眉眼凜然森冷地落在衆人身上,那眼尾淩厲深長,神色倦漠疏離。
夏梨茉心尖顫了一瞬,有那麼一刹那的怔然。
辦公室内陷入一時的靜谧,班主任跟孫主任面面相觑,孫主任先一步反應過來,開口問道:“同學,你是哪位?”
沈湛雖然年輕,但氣場極強,他長腿緩慢地踱步過來,到夏梨茉身旁站定,将她看上去纖柔弱小的身體擋在身後,稍側着頭的姿态傲慢輕狂:“她哥。”
夏梨茉擡着眸看他。
“噢……是夏同學的家長啊。”孫主任眼神閃爍,語氣也沒那麼和善。
他教書多年,一看沈湛這幅松懶的模樣就斷定他不是什麼善茬,但他身上迫人的戾氣又難以忽視,喉結滾了又滾,心生幾分忐忑。
餘太太打量了他幾番,清了清嗓子。
沈湛眉梢微挑,狹長寡冷的眼從餘太太面上掃過,又把目光放到比他矮大半個頭的餘洋身上,輕勾唇角扯出個散漫又挑釁的笑來:“電話裡說斷了,我來看看,是哪兒斷了?”
餘太太聽後,頓時惱羞成怒,她暴跳如雷地指着人:“嘿你,你怎麼說話呢!?”
一旁的孫主任連忙安撫她:“别激動别激動。”
餘太太甩開孫主任勸和的手,持續罵道:“怪不得能教出這種愛撒謊的女孩子,原來家裡人都那麼不正常啊。”
沈湛嘴角的笑一滞,眉略微蹙了起來,他冷觑了對方一眼,嗓音寡淡:“我們家梨茉一向很乖,從來不說謊。”
夏梨茉詫異地看向他,胸腔裡的心跳逐漸加快,血液流動也逐漸加速,神情有些難以置信。
在這個位置,她能看到男人深邃又立體的側臉線條,高聳精緻的喉結,他背脊挺拔如竹,漫不經心中帶着一股淩人的氣勢。
她跟沈湛相識也不過三天,他竟然如此護着她。
沈湛側眸垂眼,原本沉郁的嗓音低柔下半分,眉梢挑:“他欺負你?”
夏梨茉點頭:“嗯。”
他沉道:“我在這兒,你說。”
他的眼神像是一針安定劑,安撫着她有些燥亂和不安的情緒,心逐漸平複。
夏梨茉性格雖然溫軟,但從不軟弱,她薄唇微抿片刻,波瀾不驚地闡述道:“上周,有同學看到他在我的文具盒裡放了隻假蜘蛛,是那種很恐怖的整蠱玩具,他拒不承認。
她頓了下,聲音有些清冷:“今天上午,他又在我課本裡夾了隻毛毛蟲,全班同學都知道,我對這類東西過敏,去年還因此進過醫院。”
沈湛斂眉。
餘太太聽後,依舊是那副趾高氣昂的态度,冷硬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些是我兒子放的嗎?沒證據就别胡說。”
夏梨茉看了眼班主任:“教室裡有監控視頻,這些都可以查到。”
餘太太的眸光霎時閃爍,她翳了翳唇,眼神朝孫主任瞥了下。
孫主任點點頭,低聲說:“教室裡确實是有監控。”
她面上有些挂不住,清清嗓子,下颌倨傲地昂起,圓道:“那這也沒什麼,都不過是同學之間的惡作劇,回去我會批評他的。”
說完這些,她又把矛頭指向下午的事,嗓音提高:“可她做了什麼?就因為這點小事就踢了我兒子,還踢得那麼狠,你看這臉,現在還蒼白呢,這可是暴力行為啊——”
“可是他要強/行抱我!”夏梨茉神色堅定地說道。
軟糯卻不失力道的話音一落,孫主任和餘太太都愣了下:“啊?”
沈湛眉心深深蹙起。
夏梨茉接着說:“他這是明目張膽的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