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視了三秒,白月生轉身,不準備說什麼,季窈無奈先開口,“他是不是叫你去晚上的酒會了?”
“是,怎麼了?”
白月生不是很配合的态度,讓季窈擰起眉頭。
這件事本來不該他來管的,他也是意外撞到,不在角色任務範圍内。
但想到作者這幾天想給白月生制造點麻煩的念頭,八成就應在這個酒會上。
還是開口提醒道:“這個酒會目的不單純,黃制片在業内的名聲很差,經常傳潛規則新人的绯聞,你——”
“你不是也要去嗎?”白月生開口打斷他。
季窈不解地看着他。
“你能去,我為什麼不能去?”白月生一字一句反問。
季窈聽見這話睜大眼睛,他語速變快道:“我去是因為這部劇的主要演員都會去,推脫不去才引人注目。”
白月生不想聽他說這個,“所以我是劇裡的邊緣角色就不可以去嗎?”
季窈沒想到白月生會這麼說,徒然地張了張嘴,閉上了。
“季窈,我不像你那麼幸運,沒有人找我拍戲,我想出頭,我不想再回去跑龍套,我不得不抓住碰上的每一個機會。”
兩人最近的緊張關系像一根緊繃的皮筋,在這一刻終于拉到極緻,崩斷了。
白月生說完頓了頓,他看了眼季窈,轉身走了。
季窈停在原地,短短一天内再次看着白月生遠離的背影,不知道該怎麼挽回兩人一去不回的好友關系。
季窈和白月生是同一部戲裡出來的,那是一部很冷門的武俠片,他們在戲裡扮演師兄弟。
戲外白月生比季窈大,也像師兄一樣照顧着他。
憑借這部劇,他們一起簽了經紀公司。
本來以為是一起向上的起點,沒想到命運在那一刻顯示出天差地别。
季窈運氣好,搭上一檔選秀節目,憑借着偶像的身份再次出道,幾年下來,也混到了一個流量花瓶的位置。
白月生則完全是運氣差的代表,他擔任男主的一部小制作劇、出演男配的另兩部劇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能上映。
娛樂圈疊代的速度飛快,白月生還沒有在娛樂圈裡嶄露一線頭角,就迅速過氣了。
同樣起點的兩個人,就這樣一個飛升,一個墜落。
如果隻是這樣,也不過是漸行漸遠,然而他們兩個被作者選中,白月生是逆襲打臉的影帝,季窈則是在前期給他送資源、伸援手的工具人配角。
什麼樣的理由會讓一個人無怨無悔、锲而不舍地給另一個人送資源呢?
那就讓他長個戀愛腦吧。
于是就造成了現在這樣季窈單方面貼着白月生付出、而白月生還不樂意的局面。
季窈擡頭望天,這個鬼作者,捏人設沒有邏輯,設計劇情沒有腦子,碼字沒有手速,還一下子開三個腦洞。
他同時擔任三本書中的炮灰配角,有時候作者的設計明顯有bug,就需要他去填補。
也不知道今晚的劇情會不會出意外。
季窈覺得到時候還是得過去看看。
晚間,季窈和白月生一前一後出發去酒會。
季窈混在一群俊男靓女的演員堆裡,輪着給幾位大佬敬過酒後就溜了。
他沒有立刻離開,在天台上找了個位置吹着風,坐在這裡能俯瞰到酒店大門口。
一個小時過去,單純來交際的人陸續都出來了。
至于留下來的,要麼是主動留的,要麼是被迫留的。
沒有在出來的人群中看到白月生,季窈心道果然如此。
他站起身,拿起桌子上放的口罩和帽子戴上,按動電梯下樓。在酒會散場的宴會廳裡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特殊情況。
季窈想了想,又去了同樓層的洗手間,那裡一直是劇情的高發場所。
果然,他剛走進一個隔間鎖上門,外面就傳進來一段對話。
“人送我房間了嗎?”
“現在就在您床上躺着呢,我們哪敢耽誤您黃制片的好事。”
黃制片猥瑣地笑了一聲,問道:“藥下了多少?不會在床上像個死人吧?”
“哪能,控制着量呢。”
“那就好。”
……
水龍頭的聲音響起,對話結束。
又過了一會兒,季窈走出洗手間,跟上黃宇凡快要消失的背影。
黃宇凡停在一間房門前,刷卡打開了門,猴急地走了進去,用腳踹上了門。
季窈走到緊閉的房門前,手擡了起來,卻沒有立刻敲下去。
很顯然這是一個作者安排好的劇情,他能出手幹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