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家三口齊齊看向徐夏:“隻聽過熬豬油,倒是頭一回聽說熬魚油,你是從哪兒學來的。”
徐夏撓撓頭:“是我娘原先做過一次,熬來炒菜,怪香的,就是腥味重,不過現如今都缺油使,應該不愁換糧票。”
她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後世養了一隻喵主子,經常給她熬三文魚油給它做貓食吃。
這裡雖然沒有三文魚,但萬變不離其宗,其他的魚應該也能替代。
文昕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來,笑道:“家裡倒是還有好些小雜魚沒吃完,不如咱們死馬當活馬醫,先少熬點試一次,就是失敗了也不心疼。”
甯文也是個行動派,連忙站起來:“那咱們趕緊開幹,還能趁着天黑前趕去縣城裡換掉。”
甯海點頭點,将碗放下:“成,那你們去熬油,我去尋幾個幹淨的玻璃瓶來。”
之前甯文每次去省城姥爺家,姥爺姥姥心疼他們一家三口在鄉下缺衣少食,總要讓她帶些鄉裡沒有的吃食回來,總少不了幾瓶水果罐頭。
别小看現代超市裡随處可見的水果罐頭,它可是這個年代走親訪友的必備物資,還和麥乳精、巧克力等一起歸類為營養品。
誰家小孩有個頭疼腦熱的,吃上一口水果,病就好了三分。
更别提吃掉水果,留下的玻璃瓶還能當水杯使。
甯文給徐夏指清楚存魚的地窖,便端着碗筷進了竈屋。
徐夏一打開地窖,系統音就接二連三地響個不停:【檢測到中華舌鳎,系統金币+1。】
【檢測到西寶舌鳎,系統金币+1。】
【檢測到單孔舌鳎,系統金币+1。】
【……】
這地窖裡面足足有10種舌鳎,系統金币直接從1跳轉成了11,這下可發财了。
徐夏按捺住内心的激動,盤算了一下熬制魚油的材料,鹽、姜、蔥都是現成的,隻差澱粉。
在商城搜索欄試着輸入澱粉,居然跳出來馬鈴薯澱粉、小麥澱粉、綠豆澱粉、紅薯澱粉……比超市裡面賣得還齊全,隻是價錢都不低,一包就要5個金币。
徐夏一邊暗歎系統黑心,一邊兌換了一包澱粉放在系統倉庫裡,撿出一大盆魚進了竈屋。
竈屋裡火還沒滅,隻見徐夏先往鐵鍋裡擠出幾滴油,再下入魚皮和魚身,倒入适量料酒、鹽巴和姜片,趁甯文不注意撒了一把澱粉進去,熬制片刻,過濾掉雜質,一鍋透亮清澈的魚油就完成了。
“太香了吧,沒想到小夏你還有這一手。”文昕聞着香味走進來,伸手在鼻子前扇了兩下。
待魚油冷卻後,衆人小心翼翼地倒進玻璃瓶,竟裝了4瓶之多。
甯海看着戰果,叉着腰:“行,我這就趕去縣城,看能不能找個路子把這些油出掉。”
徐夏聞言阻止道:“叔,不如我和甯文去,我倆年紀小,不打眼,萬一被抓住了,還能扯個謊說是來尋親戚的。”
“對啊,爹,你進城還要去大隊開證明,不然被拿住了,怎麼解釋得清?人家看我倆是學生,也不會過多為難我們。”甯文也在旁邊幫腔。
甯海和文昕沉思片刻,覺得兩個孩子說得不無道理,點頭同意了。
打包好魚油,徐夏和甯文兩人背上包袱,便往縣城裡走去。
這時鮮少有瀝青路,通往縣城的路是土路,甚是難走,倆人的褲腳都沾滿了泥土。
幸好徐夏在現代經常坐科考船出海,和海上的風浪比起來,這點苦也不算什麼了。
走了約莫兩個小時,徐夏擦擦汗,擡頭看看快落山的太陽,對着甯文說:“還是騎自行車方便,等咱們有錢了,一定得買一輛。”
甯文嗤笑道:“你怕不是在說夢話,咱整個大隊就一輛,還是前些年給支書的獎勵,隻有大隊幹部上公社才能騎,供銷社都沒得賣,我在縣城的友誼商店看到過,足足要180元。”
“夢想總是要有的嘛,日子也一定會好起來的。”徐夏緊了緊包袱,語重心長地拍了拍甯文的肩膀。
二人對視着笑了起來,繼續沿着土路往縣城裡走去。
約莫又過了兩個小時,二人終于走到了縣城。
夏天日照長,太陽還沒下山,街上的人也不多。
商量了一下,兩人打算去紡織廠家屬區碰碰運氣。
紡織廠算是當地的支柱産業,國營工廠效益好,生産的毛毯出口不少東歐國家,人們收入相對較高,也舍得在吃上花錢。
隻是還得尋個人問問路。
徐夏眼尖,看到不遠處伫立着一個報刊亭,心生一計,拉過甯文耳語了一陣。
二人走到報刊亭前,對着坐在裡面的中年婦女甜甜問道:“嬸子,請問紡織廠家屬區怎麼去呀,我們來尋親戚,迷路了。”
中年婦女低頭翻着報紙,頭也不擡:“沿着這條路直走,路口左拐,再走個幾百米,門口有個大牌子的就是。”
也不怪她态度冷淡,這個年代沒有智能手機,黑白電視也是奢侈品,看報紙就成了人們了解信息和消遣娛樂為數不多的方式之一,報刊亭的生意可以說是如火如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