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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月亮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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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迹留存的最後一天是霍格莫德日,哈利婉拒了霍格莫德之行,無意識地走到了黑湖邊。那裡空無一人。

他沿着湖岸越走越遠,在看到一顆高大的橡樹時停住了。樹邊的矮牆上長着一種奇怪的植物,很多橘紅色的胡蘿蔔果實飄在墨綠色的灌木叢中,但最奇怪的是那兒站着一個暗金色頭發的女孩,戴着一副造型誇張的手指眼鏡盯着那些飛起來的果實。

在哈利猶豫是否要離開的時候,那個女孩轉過身看到了他,在短暫的沉默後向他露出了笑容,平靜的燦爛,像沉默的向日葵。

于是哈利踩着茂密的野草走了過去。

“你是哈利,哈利·波特。”女孩笃定地說,但哈利的注意力被她耳墜上漂浮着的果實吸引了。

“一個斯萊特林男生偷偷摸摸地在這兒撒了種子,夏天的時候這兒就開滿了雛菊花,我猜想這兒一定是個很棒的地方,不需要過多照顧也可以讓鮮花盛開,離校前在這裡種了飛艇李,她們果然就像那些雛菊花一樣長得好極了。”女孩兒飄忽輕盈的聲音裡是藏不住的喜悅。

“它們長得很繁茂。”哈利說。

“你知道你身上有很多騷擾虻嗎?”女孩說罷摘下了眼鏡,補充道:“幾乎要占滿你的腦袋了。”

哈利茫然地将手放在腦袋上,确定了手掌裡隻有頭發後疑惑地看向陌生女孩。

但那女孩沒有解釋她的話,隻是用緩慢得像是在唱歌一樣的聲音繼續說:“你腦子裡的騷擾虻幾乎和陵容·安腦子裡的一樣多。”

哈利驚訝地問:“你認識她?”

“她在人群中很耀眼,總是領着一大群騷擾虻匆匆忙忙地穿過城堡走廊和樓梯。我今天早上又看見了她和她的騷擾虻,我覺得騷擾虻在她腦子裡安了家。”

哈利依然不明白騷擾虻是什麼,但女孩沒有主動解釋的意思。或許是他臉上的表情太過茫然,女孩主動說:“它們會飛到耳朵裡,使人感到大腦混亂。”她說着歪頭思索片刻後說出了她的猜測:“我懷疑她在熬制魔藥的時候戴了魔法項鍊來驅趕騷擾虻,如果她不這麼做,很有可能會出魔藥事故。”

哈利沒有心思再聽下去了,問到安可能去了圖書館後揮手告别了新認識的奇怪女孩盧娜·洛夫古德。

他原本并沒有想在這時候見陵容·安,更何況她一直在避開他們。

穿過排排書架,他在角落裡找到了她,桌子上摞着四五本古舊的厚書,她埋在書後面不知道在寫什麼。

他放輕腳步走近,她似乎毫無所覺。

直到哈利擋住了照在她身上的陽光,她才後知後覺地仰起頭看向出現異常的來源。臉上的字迹被化妝品遮蓋了,哈利本應該最先注意到這點的,畢竟這是他和赫敏憂心的事情之一,但他的目光最先停留在了她的眼睛上,因為她隻遮蓋了那些字迹,并沒有遮住那些不易察覺的黑眼圈。

“你身上有很多騷擾虻,我想你應該回宿舍睡一覺。”哈利脫口而出,又覺得這樣說奇怪又突兀,解釋說:“它們是一種看不見的魔法生物,會把人的腦子搞得亂糟糟。”

她不明白突然出現的波特是什麼意思,又為什麼要說這麼令人費解的話,婉拒道:“謝謝你的好意,但我還有很多事要做,今天要看完這些書。”

哈利和她借了一本筆記本還有一根圓珠筆,撕了一張紙,寫了一句話推到對面,也不等回應,起身循着記憶中的路線去找了幾本昨天沒看完的魔藥書,回到那個角落的書桌,坐在她的對面,自顧自地翻開書本循着目錄開始查找藥劑名稱。

這太奇怪了。

陵容看着紙條上的字不動聲色地瞥了眼埋頭翻書的哈利,眼底發青明顯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卻來告訴她如果困了可以睡一會兒,還說他會守在這兒。

本着以靜制動的原則,她繼續翻起了書。新型狼毒藥劑的研究已經終止,被她擱置的針對魂器蠱惑性的魔藥研究重新提上了日程。她還有很多事要做,波特的奇怪舉動對她而言無足輕重。

哈利翻完了拿來的書,依舊沒有找到他想要找的藥劑,沮喪地合上書,擡頭看到對面的安已經趴在桌上睡着了,枕着雙臂,縮成了一團。

安靜地陷進了夢中。

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但現在已經迎來了安甯,哈利有一瞬間覺得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但他清楚地知道一切都還沒有結束,還有疑團沒有解開,真正的談話時間還沒有到來。她并不坦誠,不會傾訴自己的想法,他們隻能自己尋找真相。

她似乎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睡得很沉。

哈利趴在桌上看着密密麻麻的符号,思緒已經飄到了遠處。她的研究資料已經燒毀了,萊姆斯說已經徹底燒毀的紙張無法用咒語還原,她還記得那些内容嗎?她似乎總是在不停地忙碌,有停下來休息過嗎?在以榮譽為目标的斯萊特林卻又拒絕梅林勳章的榮耀,癡迷魔藥卻燒毀了它們……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巫,是怎麼想的呢……

有腳步聲響起,哈利正要示意來人小聲點,卻隻看到一個紅發腦袋揮着手消失在書架後面,不知是喬治還是弗雷德。

她沒有被吵醒,可能是真的太累了。

他們錯過了午餐時間,直到饑餓叫醒她。她睜開眼等待着理智和記憶歸位,眨眼間看到哈利依然在她對面,聽到他問:“睡得好嗎?我們該去吃飯了。”

陵容瞥到哈利面前的書上的内容後遲疑地說:“我以為你會問些别的。”

“我會問的,但不是現在。”哈利平靜地回答。

“找不到的,不要在圖書館白費力氣了。”陵容忍不住開口。

“我們會自己想辦法,就算你和盧平教授什麼都不說,我們也會查出真相的。到那個時候,我們才會平等地交流。”哈利語氣堅定地小聲說。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圖書館,沒有再交談,疏離得像方才的一切都是錯覺。

陵容坐在湖邊聽着湖水拍岸聲,感受着心髒的跳動,揣摩自己的心是否自由、平靜、輕盈。

她打開了瓶蓋,仰頭灌了一口散發着惱人香味的淺金色液體。

總是在不停地忙碌,忙來忙去一場空。

說一場空又太過偏頗,她得到了太多的善意和諒解,多到她不知該如何應對,這完全超過了她的預想。

如果僅僅是教授,會在意學生的心靈是否自由、平靜、輕盈,而不是優異的成績和進取的決心嗎?恐怕和藹如斯普勞特教授也不會關心學生至此。霍格沃茲魔法學校一定擁有一種魔力,能将冷酷的授業教授變成溫柔的傳道嚴父。

如果教授的變化能用朝夕相處來解釋,那其他人呢?

哈利在看神奇動物相關的魔法藥劑,不知道是誰透露了不完整的線索,想必赫敏已經有了一些猜測,隻是沒有找到用在盧平教授身上的藥劑的具體用途。他們應該在意識到陵容·安是什麼樣的人之後選擇遠離的,這是正确的、聰明人的做法。

他們是聰明人,卻在做着愚蠢的事。

她無法确認現實與情感的真假,也分不清醉酒的行為是埋葬思緒還是發洩情緒。大腦封閉術不過是騙人騙己的障眼法,無法割掉腦子裡瘋長的雜草,而酒精可以暫時石化她的大腦;至于發洩……她不能對着梅林的畫像怒罵為什麼要玩弄她的命運和情緒。這種做法無疑是愚蠢的。又或是乞求梅林賜予她一雙看清真相的慧眼以及指向正确路線的命運之書?但這簡直是貪婪的妄想。

梅林饋贈了一個她在死前祈盼時都妄想不出的世界,畢竟她在死前隻想着下地獄,永永遠遠地消亡。她來到這裡,看到了報紙上的女人站在最高處俯視男人,看到了街道上舉牌子遊行的男人和女人,看到了店鋪裡工作的女人,看到了走出學校的男女學生,看到了她的未來……盡管她不确定那樣的未來是否屬于她,但她依舊憑借那絲妄想活苟延殘喘着等來了轉機。死亡不是終點,而是新賽場的入場券,如果考題隻有生存與榮耀,她會向梅林交出一份畫着‘O’的答卷。

人魚的歌聲從遠處傳來,可惜她沒有長出一雙欣賞刺耳雜音的耳朵,也沒有興緻鑽入水中聽它們那美妙至極的樂聲。

她放下玻璃瓶,頭枕在身後的石頭上,輕聲吟唱着可憐的馬爾福哼唱的那首歌。

傲慢的人魚們不要藏在水下和同伴嬉戲,也不要自鳴得意地賣弄歌喉,來聽聽我的歌聲,來圍觀我的狼狽,我詛咒你們會被淚水淹得窒息而死。

一隻人魚從水下探出了腦袋,來來回回遊了幾圈後一頭紮進水裡沒了蹤迹。

人魚潰敗逃走了,她單方面地宣布了輸家的狼狽退場。

她舉起瓶子灌了一大口,慶祝這場由基因帶來的公平又公正的勝利。或許也是僅有的一場勝利,先不論她是否願意唱歌以及會不會有勇敢的人魚來再次比試,僅基于事實推測,她的嗓子或許會在某一天…某一個這樣的下午或是晚上,被酒精毀掉。

大湖上方架起了一道寬大的彩虹,從她的腳下升起,延伸到看不見邊際的遠方,絢爛而夢幻。可這道彩虹又有什麼用呢?踏上這道彩虹舞台旋轉片刻後悄然消失嗎?就像陽光下破水而出的蜉蝣一樣。

“魔法真好,真希望梅林贈與的魔力伴我永生。”陵容從包裡取出了一瓶未開封的酒,變出了兩個杯子,将其中一隻放在草地上。“要來一杯嗎,另一個漂泊者?”

來人随意坐下擰開瓶蓋倒了一杯酒,舉杯道:“幹杯,擁有天使嗓音的旅行家。”

隻可惜來人是個負責的旅人,輕笑着叮囑道:“不能多喝,我等會兒會送你回去。”

陵容笑着保證:“不用擔心,娜菲會送我回宿舍,她是個善良的小精靈,不會丢下你不管的。”

“你的酒量很好,經常喝?”

“并不。喝多了會智力下降、記憶力衰退、手抖,我喝的次數不多,而這也不算烈酒。”

陵容放下酒杯看着眼前的彩虹,沒有側過頭去看另一個人,隻說:“很抱歉,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擅自終止了狼毒藥劑的研究。”

“我聽說這件事已經結束了,所以,與抱歉有關的詞彙也該停止了。”盧平喝光了杯子裡的酒,“那晚的藥劑效果很好,就好像做了一個沉沉的美夢。月圓之夜能安全地遠離疼痛對我來說已經是梅林的饋贈了,而且我在結束變身後恢複得更快了,之前喝了狼毒藥劑結束變身後會虛弱一周左右,可現在我已經能和你坐在這兒喝酒聊天了。”

陵容仰頭枕着石頭得意地說:“我的教授是天才,我曾經的目标是成為最年輕的魔藥大師。”

“那現在呢?不再以此為目标了嗎?”盧平問。

“作為一個不在乎公平與正義的斯萊特林,我認為這個目标達成的阻礙隻有年齡限制。”

“他的确是魔藥天才,但你比他更優秀,十三歲的西弗勒斯可沒有像你這樣厲害。”盧平在驚訝之餘毫不吝啬地誇贊。

陵容坐正身體,向看盧平反駁道:“不是這樣的。教授是在一無所有的境地中獨自摸索多年才取得了現在的成就,而我擁有最好的資源、最好的教授、最好的搭檔,所以我做的比十三歲的教授好是理所應當的。”

“西弗勒斯在剛入學的時候會的咒語就比很多七年級的學生多了。”盧平說。

“練習咒語隻需要一根魔杖,而練習魔藥需要大量的魔藥材料。如果教授在入學前擁有足夠的金币,哪怕隻是銀币購買魔藥材料,那他在剛入學的時候就會成為魔咒魔藥雙天才。”陵容笃定地說完,視線挪回虹橋上,繼續說:“可我衣食無缺,從不擔心金加隆和英鎊不夠用,更不缺魔藥材料和專業的魔藥書籍,每年的各個節日還能免費得到品質最好的珍稀魔藥材料;我在最好的學校就讀,老師和教授對我傾囊相授;我和馬爾福是搭檔,他們家的魔藥材料任我們免費取用。我得到的幫助太多太多,我應該比教授做得更好。而且教授更喜歡魔咒,所以用教授在校期間的魔藥能力對比隻會讓我更羞愧。”

但她還沒有醉得不省人事,沒有全盤托出她的苦惱。她曾經學到了父母安身立命的本事,可繡技和制香技藝最好又怎樣,它們無法為她帶來皇帝恩賜的物質和錢财;歌聲曼妙如昆山玉碎、冰上一舞賽過飛燕又如何,被稱為邀寵獻媚的下流手段帶來的恩賜不過是昙花一現。終于,一切都被推翻了,她走進了新的賽場。她成績優異,她多才多藝,她的魔咒最熟練,她的魔藥最完美……她可以憑自己的學習和技藝得到生活的恩賜,可她依然無法為此感到驕傲。陵容·安并不是十三歲的小女孩,這個事實足以斬斷她所有的自得與傲慢。

她不能也不敢向别人宣告:我是個披着學生皮囊的成年人。她慶幸自己不是懵懂無知的孩童,卻也厭惡自己依賴作弊手段得來的一切。她離不開那些經曆帶給她的算得上專注和聰明的腦袋,所以她永遠都會困在那些經曆中,享受不到驕傲的滋味。

盧平緊皺着眉頭,聲音卻溫柔至極地說:“向你灌輸這種觀念的人真是可惡至極,我會找西弗勒斯談談的。如果魔藥帶給你的是壓力而不是快樂,那就應該暫停一切,你需要享受校園生活而不是魔藥教室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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