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青還在房裡哭泣，久久緩不過來，顧凜帶着人沖到院裡，在屋外敲門。

李慕青開了門，屋外站着李信，李信也沒有閑心寒暄，開門見山：“她的輕功呢？”

李慕青聽到，又忍不住哭了起來，“北山郊外遇襲……她震碎了軟鞭，去了半條命……為了護住胎兒内力受損……在沈城養了好久才有點起色……可是……輕功是萬萬使不出來了嗚嗚嗚嗚嗚……”

李信心神俱滅，頭暈目轉，他自以為是的計劃給了自己緻命一擊。

回到府裡，李信就病倒了，昏昏沉沉的陷入夢魇，太醫來了一撥又一撥，都是無功而返。皇帝聽說了，嗆咳了好一陣才虛弱說出：“随他去吧。”

徐皇後聽聞這個消息，樂開了花，招來近侍：“讓皇城司陳兵和京畿衛張光來見我。”然後讓嬷嬷召來四皇子李律，“律兒，你父皇病倒了，你可願為你父皇侍疾。”

“兒臣願意。”

“既如此，便随我一起去你父皇殿裡找他，你就說……”

李律認真聽着徐皇後的教導，從小他的一切都是母親安排，他已經習慣了事事都聽從母親。

德妃宮裡也得到了消息，身邊的嬷嬷問：“要不要派人去安王府問問？”

德妃想了想，搖搖頭，她與這位大皇子并無交集，此時多事之秋還是不要出頭為好。

“那皇上那邊呢？聽說華神醫換了兩位弟子過來。”

“弟子？師父都治不好的病，徒弟能治好？”德妃表示懷疑，“這種時候，恐怕我們的一國之母早就帶着大孝子過去侍疾了吧，李信和李湛都不在宮裡，不正是她表現的好時機。”

“您不去嗎？”

“我去幹嘛？我看見她那僞善的樣子我就煩！她還是小看了安王，自以為安王病倒了，這皇宮就是她的天下了嗎？”德妃靠在軟榻上吃起水果，“便就讓她折騰去吧，不到最後一刻，不要輕舉妄動。”

“是。”

晚上，李慕青在房裡并未用飯，顧凜在屋外站了站，也不知道能說什麼。常滿來禀報說，華神醫回來吃過飯拿了醫箱又出門了。

顧凜點點頭沒放在心上，看了看屋裡，正想敲門，有暗衛前來。

“将軍，蜀州異動，東山營異動。”

顧凜收回敲門的手，和暗衛一起消失在院裡。

等顧凜再回來已經是兩日後。

李慕青還是不願意出門，但在小環的勸說下好歹願意用些飯食了。華神醫除了吃飯日日都在外面，魚具都在房裡，也不知道在幹嘛，偶爾還吩咐常滿拿着方子去拿藥。

顧凜聽着常滿禀告這兩日府裡的情況，往書房走去，身後跟着陸火。

到了書房，常滿正欲關上房門，顧凜回頭說出一句：“有時間把西院的屋子收拾出來，你常山大哥要回來了。”

等門關上了，常滿才反應過來，猛地又推開房門，“真的嗎？”

“假的！快滾！關上房門！”

常滿被罵了也不生氣，笑嘻嘻的跑開了。

陸火跟着顧凜進到書房，“将軍，蜀州趙嶺可是連蔣峪都說不動的人，也不知道是誰竟然能說動他。”

“趙嶺這個人既不貪财也不好色，能說動他的無非忠孝二字，或許有人打着小寒姑娘的旗号秘密聯絡了趙嶺。”

顧凜想想，原本半月前，楊朔就來了軍報說南诏諸事已經結束，木淵傷重，其妹木言代兄與南境軍言和，他不日也将回來京都。

就在這種時候，靠近南诏西北的蜀州竟傳來異動。早在南诏時他就察覺蜀州有些不穩妥，便一直派人去那裡探查，竟然在那裡發現了常山的蹤迹。陸林在他傷重時留下“蜀道難”的信号，便是冥樓的暗号，指明了常山的位置。

想到自己從南境離開時，讓陸林去做的部署，顧凜平靜下來，楊朔在南境，常山在蜀州，又有陸林暗中協助，蜀州翻不起來大風浪。

“不要緊，蜀州已有部署，現在最要緊是東山營，”顧凜從書櫃隔間拿出京都輿圖，“東山營在京都以東，按軍隊的腳程一日便可直達東城門。這裡是前朝京畿衛所在，大秦建國後将京畿衛遷到了城南，東山營便空了出來。空有幾年了，怎麼會這個關頭……你那邊有什麼消息？”

陸火：“風組的人前幾日去調查了，是徐皇後部下，萬人有餘，裝備精良。”

“徐皇後？”顧凜敲敲桌面想了許久，“徐皇後嫁與聖上時曾從西域帶來三萬兵馬，協助先皇征戰四方，建國後本應撤回西域，但徐皇後借京郊之戰向皇上進言留下他們，皇上思慮過後答應留下了五千。”

“五千？遠遠不止。”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驚懼，私自招兵買馬乃是大忌，視為謀反之罪。

“給山組傳信，埋伏在東山營附近，不要輕舉妄動。你清點火組沒出任務的人在冥樓待命，告訴風組密切關注皇城内各個世家動向，我現在去宮裡一趟。”

“是。”

皇宮的情況比顧凜想的更差，宵禁已到，顧凜憑借暗衛令進入皇宮，但并未見到皇帝。皇上的寝宮外重重護衛，是京畿衛的人。

顧凜找到隐在暗處的風組暗衛，詢問宮内情況。

“下午徐皇後帶着四皇子來了，四皇子留在了殿内，徐皇後待了一會兒就走了，沒一會兒就有衛隊來換防，但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