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神醫:“那太醫年初失蹤,後來在護城河裡發現了,家眷也都發現死于家中,至今都沒找到兇手。”
華無慮放下茶杯:“既如此毒也查清了,線索也斷了,師父叫我們回來能做什麼?”
華神醫瞪過去,不肖徒弟,就想在外面雙宿雙栖,一點不想我這老頭子!華無慮在這樣的瞪視下,嘻嘻笑着打了圓場。
華神醫才繼續說:“雪蓮這條線雖然斷了,但那毒卻并未查清。要再去尋一株雪蓮耗時太久,隻能繞着靈草查。雪蓮說的再神奇也隻是滋補之藥,這段時間我給禦膳房的豬喂食了靈草和其他大補之藥,也出現過相沖的情況,但并不嚴重。”
華神醫摸摸胡子:“我總覺得,靈草和雪蓮相沖,并不能導緻皇上這樣嚴重的情況。”
“那禦膳房的豬恐怕沒想過這輩子還能吃上靈草吧哈哈哈哈哈……”華無慮大笑起來。
華無憂和李慕青也忍不住笑起來,華神醫一個個瞪過去,“喊你們回來想辦法的,笑笑笑,明日進了宮我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華無慮果然笑不出來了,愁眉苦臉的想辦法:“也有可能就是靈草和雪蓮啊,現在要去西域那裡求證也來不及。”
華神醫哼一聲:“你們兩個這些年天南地北尋藥見多識廣,我已經跟皇上說好了,讓你們代我去宮裡查,别給我丢臉啊!”
華無憂和華無慮忙收起嬉笑,認認真真給師父做保證,一定好好去查。
“皇上不信任宮裡的太醫才将我喊回來,可我已多年不專研草藥,心有餘而力不足。現在皇上的情況特殊,伴君如伴虎,你們進宮後當一切小心。”
“徒兒謹遵教誨。”
說完正事,華神醫一身輕松:“太好了,那皇宮後山谷裡有窪潭水,是個釣魚的好地方,偶然聽一個老太醫提起,我想了好久,終于有時間去玩一玩了。”
“師父!你喊我們回來不會就是為了有時間去釣魚吧?”
“說什麼呢?我是那樣的人嗎?慕青,這幾日我天天都要去,你給我弄些方便攜帶的幹食……”說着已經拉着李慕青去安排冬釣的東西了。
華無憂和華無慮對視一眼,笑起來,漂泊二十多年,也是該回來侍奉師父了!
進入冬季,下了一夜的大雪覆蓋了整個安王府,長時間的放松後,李信難得起了早。滿月還在睡,小寒起來給李信整了整狐裘,确定不會凍着。
李信看着胸前認真幫他整理衣服的小寒,湊過去親了親:“不管發生什麼,一定要相信我,好不好?”
小寒擡起頭,在李信執着的注視裡終于點點頭。
小寒站在門口看着李信走到院子裡,雪已經停了,大雪覆滿整個院子,李信披着鑲着金絲的狐裘,站在院中回頭。
“過幾日便是冬至了,小寒,等我們一起過!”
李信的笑容燦爛,小寒看的眼熱,但并沒有即時答應,擺了擺手讓李信快走。
小寒回屋後也穿上了外出的衣袍,她想去将軍府找李慕青,她恐怕深陷京都走不了了,但她希望滿月能離開這些紛争回到沈城,那裡四季長春鳥語花香,真像個世外桃源。
小寒先去側屋看熟睡的滿月,奶娘在一旁站在沒有打擾。過了一會兒,院裡傳來紛至沓來的腳步聲和兵甲聲。小寒眼眸顫動,看來是去不了李慕青那兒了。
小寒從懷中拿出一封信放在滿月的襁褓中,“若我今日不回,還請奶娘去請示王妃,幫我将信送給京畿衛顧凜将軍的夫人李慕青。”
“姑娘放心,老身一定帶到。”
有士兵在院中列隊,安王府的護院在屋前站着并未阻止,分明是提前得到指令。
“小寒姑娘,聖上口谕,請跟我們走吧!”
屋外有渾厚的男音傳來,滿月有些不安的扭動起來,小寒抱起來交給奶娘。“抱去後院給王妃吧,别吓到她。”
奶娘抱着滿月走的時候,滿月突然大哭起來,哭聲從前院一直持續到後院,這是她出生以來哭的最兇的一次。
小寒并未回頭,摸了摸腰間隻剩一截的軟鞭,心裡想着:爺爺,軟鞭斷了,待我見到你别責備我好不好?
小寒走出來,一身紅衣,就如她從泰山下來之時。
屋外是京畿衛,小寒認出為首者,是那日在京都城門迎接她和李信從泰山回來的京畿衛統領曹锟。也算有始有終了,小寒想。
小寒什麼也沒問,就跟着曹锟走了。離開院子時,小寒看到了人群中的流雲,他留下了“别擔心”的口型便隐入了人群中。
小寒被帶到了皇宮後山,這裡高聳入雲,是皇宮天然的防禦屏障。山腳便是皇宮,隻有一條上山的路,有重兵把守。
這裡是前朝最後一任皇帝自缢的地方,他們把前朝皇室最後一個的“逆黨”帶到這裡,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處決,以振國威。
小寒被帶到崖邊,身着兵甲的官兵面無表情的團團圍住,好似她是什麼滅世的惡魔。風聲呼嘯,吹得小寒臉頰生疼。
有禦駕停駐在背風處,小寒看到了站在那裡的皇帝和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