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樂?”江雨音面色一凝。
“二哥。”林許鹿神色複雜。
“正是林家二公子,近些日子他與蘇星繁交往甚密,蘇星繁與縣令次子徐南槐有點不能見光的營生。”蘇星闌掠過林許鹿,認真地看着江雨音說,“若你們信我,可以親自去探探。”
“多謝提醒,蘇公子他日若有什麼能幫上忙的,請盡管去林宅尋我們。”林許鹿說。
從茶肆下來江雨音牽着林許鹿的手,買了個糖畫塞進他手中,忖度片刻說:“許鹿,你記得我曾問過你二哥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他……不是守規矩的人。”林許鹿看上去有點低落。
“若他将來可能與你有沖突,或者傷害你怎麼辦?”江雨音看着他的臉,不放過一絲一毫異常。
林許鹿搖了搖頭笃定地說:“不會,二哥不會害我。”
江雨音沒有反駁,晃了晃他的胳膊說:“不過徐南槐這人五毒俱全,你放得下心?”
林許鹿搖頭,林子樂這人聰明而自知,劍走偏鋒也不是不可能。
“那我們告訴母親好啦。”江雨音帶着他往燈籠鋪子走,“哎呀,知子莫如母,防患于未然,我們能操心也就是這些了,二哥那麼聰明,自然一點就透。”
江雨音指了一個白兔燈籠,又塞進他手裡。她一直留意着林子樂和林許鹿的交際,尚未發現反常之處,隻是林許鹿似乎對林子樂有别樣的信任。
“你們兄弟關系真好,不像我和大姐二姐,自她們成親後往來便少了。”江雨音似真似假地說。
“大哥從小就沉穩,我與二哥走得近些。”林許鹿絲毫沒有察覺到江雨音在套話。
“啊,可惜往後你可隻能跟我走得近喽。”映月潭邊,四處是出雙入對的男女,江雨音牽着他往人少些的地方逛。
“那不是林許鹿嗎,可讓他撿着漏了,江雨音這間店養他綽綽有餘。”
“可不是,哥哥靠本事,弟弟靠女人。”
江雨音往聲音的來源看了一下,三個男人靠坐在岸邊的石塊上賞月飲酒,不知是不是喝上了頭。
“别聽他們瞎說,喝死他們。”江雨音拉着他就要走。
“要我有他那張臉,江雨音今晚就睡我懷裡,哈哈哈哈哈哈。”
“光有臉不成,還得挺拔,得是繡花枕頭,林小公子不一定頂用,江雨音那小臉生的水靈,滋味……哈哈哈哈哈。”
三人心領神會地碰了個杯,江雨音沒拉住林許鹿,把燈籠往地上一踩,扯斷燈籠線拿着棍子跟了上去。
“哎,我幹你……”話音沒落林許鹿第二拳已經打到他下巴上。
“小心。”眼看着同夥反應過來沖林許鹿而去,江雨音揮着木棒想制止。
林許鹿把提着的人往邊上一丢,攔下他的拳頭一腳踹在來人膝彎,捏着他的手往後一折。
一聲哀嚎那人手臂脫臼,林許鹿的動作極快。
随後扣着最後一個男人的肩膀一拳搗在他的腹部,打得他嗚哇一聲跪在地上吐出一肚子酒水。
“酒醒了嗎?去官府?”林許鹿往邊上退了一步,冷冷地說。
“黃溜子,又是他們,總算有人收拾他們了。”
“每次報官都找不着人,今天可算逮着了。”
不一會兒就有人帶着官兵來拿人,江雨音把手上的棍子丢進了草叢,抱着手臂在一旁等着,林許鹿被問完話不動聲色地挪到她邊上。
“雨音。”他碰了下江雨音的手被躲開,撒嬌似的捉着她的袖子拉了拉。
“雨音我手疼,是不是斷掉了。”林許鹿跟在她後面寸步不離,
江雨音一下停住,林許鹿沒控制住撞到了她背上。
“雨音你别生氣,我錯了。”林許鹿從後面攬住她。不等江雨音問,他就檢讨起來,“我不該那麼沖動,就我們兩個人,至少要把久恒和蕭聽寒找來。”
“你不是挺清楚的嗎?”江雨音用後腦勺撞了下他的下巴,聽到哎呦一聲轉過去,“我看你每次打架都很積極啊。”
“不是的,他們說我吃軟飯沒關系,不可以說你。”林許鹿委委屈屈地揉着下巴,“我錯了雨音。”
“手還疼?”江雨音看着他眼裡的被撞出的淚光問。
“疼,好疼,疼死了。”林許鹿把手塞到江雨面前,“你看,皮都破了。”林許鹿打人打得狠,蹭着粗粝的麻布手上紅了一片,手背上的關節處破了冒出一點血絲。
“走吧,回家。”
“等等,我買個燈籠,雨音你剛剛拿着棍子像女俠一樣。”林許鹿要了個跟剛才一模一樣的兔子燈籠自己提着,說要帶到家裡挂起來。
回到家裡江雨音算着今日的進賬,林許鹿在那頭撲騰了一下,嘩啦一聲巨響。
“怎麼了?”江雨音走過去隻見林許鹿擡着右手怕濺到水,人滑到浴桶裡隻剩個腦袋在外面。
“你這怎麼了?”江雨音戳了下他左肩上的突起的一塊。
林許鹿躲了一下沒躲掉,嘶了一聲:“撞到浴桶上了,痛。”
“真倒黴,過來點我給你洗。”江雨音一攏袖子扶着他右臂示意起身。
“我自己可以的。”林許鹿并着腿藏在水下,皮膚漸漸泛起淡淡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