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窯鎮郊外。
柔和的陽光灑在湖面上,泛着粼粼波光,幾艘漁船緩緩而過,破開波光上搖曳前行。
魚九站在花塘湖岸上,擡眼眺望遠處。
遠處的漁夫們,身形顯得小而模糊,大約看出來都是身着樸素衣衫,操縱自家簡陋的小船,或是瞅準時機抛網捕魚,或是停在湖中随風晃蕩。
更遠處,則有寥寥幾隻大船,具體情形看不真切。
花爺所講的傳說,應當和食屍妖魍象或鎮墓獸方相氏有關。
結合配骨刀行動在淮南的迹象,可以肯定,眼前這片湖底下,大概率是有古墓存在了。
隻不過,并不知道配骨刀的頭目,那位節姐身處何方。
想到這裡,魚九收回視線。
她看向身側化為人形的水妖小孚,心中有了謀劃。
“你真不知道那個節的落腳點?”
她故意表現出疑心,再次問起這個話題。
小孚一雙眼睛轉的滴溜快。
“真不知道,小孚上次和節姐分開,就是在這塊河岸的。”
它擡手指向湖面:“至于現在,指不定在哪艘船上呢。說不定,節姐他們已經找到古墓,在河底下了呢。”
魚九思索片刻,直接說道:“我放你走。”
然後她盯住滿臉疑惑的小孚,微笑起來:“不過,找到你的節姐後,不要聲張,先回來告訴我位置。要是兩個小時沒等到,我可就遠程掐爆你的妖魄了。”
小孚将信将疑,水膽之上的黑海力量,束縛感一直沒有消失,反而在剛剛那瞬間變得強烈,大概是魚九在給自己施壓。
雖然,那力量确實足以緻死,但它自以為聰明地察覺到,魚九話中有個漏洞。
要是真能遠程掐爆妖魄水膽,那她就應該在自己找到節姐他們的時候,同時遠程定位到位置才對,而不是要挾自己潛伏來回一趟。
而且,就算她的力量真的恐怖如斯,兩個小時,足夠自己和節姐交待細枝末節,進行後續應變了。
萬一,節姐會有辦法解除這道束縛。
小孚仔細考慮後,裝作不情不願,是迫于生命要挾才應下承諾。
魚九冷哼一聲:“快去快回,就算找不到,兩小時内記得回來,後果你自己知道。”
小孚不再猶豫,當即化成一灘水體,一頭紮進水面,與湖水融為一體。
看到水妖消失不見,一旁的杜小乙走了過來。
“魚姐,就這麼放走它,不怕它到時候不回來嗎?”
魚九神色平靜,看着小孚消失的地方,略一解釋。
“它的遊走痕迹,可以被我的黑海之力持續感知。”
“隻不過,具體能堅持多遠的距離,我也把不準。走,我們去租條船,不指望它回來報信,直接上湖追蹤。”
緊接着,她和甲乙、莫六初步商量過後,打算去往湖岸最近的碼頭租船。
風平浪靜的碼頭上,停靠着各種各樣的船隻,有小巧的漁船,也有中型的貨船。一眼望去,船隻整齊排列,看起來隻有一個老闆在經營。
看到有生客,租船老闆一臉喜氣地迎了上來。
“幾位,租船啊?”
“看湖光風景?還是體驗捕魚呀?我這各種船型都有,不知道你們想要什麼樣的?”
杜甲之走在前邊,簡單回他:“我們看看風景!就來一條設備齊全,性能好的!噢!還得要個熟手的船夫掌舵!”
看起來,這幾人對船都不太了解。
租船老闆眼睛一亮,随手一指,熱切應道:“我們這正好有一條合适的,這條絕對沒問題!你們四個人嘛,這條小船剛剛好!價格也好說,按小時計費,或者也可以包天……”
看着老闆一臉精光,老甲直接擺手打斷他,到船上仔細打量,又朝着别的船左瞧右看。
“你這船看着也不新啊,設備真齊全嗎?耐不耐造啊!别到時候在湖面上出了問題,那可就麻煩了。我們可是要去遠一點的地方看風景,要是半道上出了事兒,你負責得起嗎?”
看見來者不是善茬,老闆隻好賠笑解釋。
“哥們,你放心!這船雖然看着不新,但是性能絕對好。我們剛保養過,設備也都檢查過了,不會有問題的。我在這碼頭做生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要是船不好,我哪還能有回頭客呀。”
杜甲之搖了搖頭,繼續挑刺:“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我都看見這船身有不少劃痕了!是不是之前出過什麼事故啊?要是有安全隐患,那可不行!”
極短的時間内,他和老闆一番讨價還價,最終敲定一艘中型漁船。
看在付錢爽利的份上,老闆笑着領來一個中年船夫,看起來經驗豐富,皮膚黝黑,眼神堅定。
“這位就是你們的船夫,老張。他在這湖面上跑了幾十年了,技術絕對好。”
老張向幾位主顧點頭打招呼,他張嘴一口糙音,很是淳樸憨厚:“各位放心,我一定把你們安全送到地方。”
魚九跟着上船,一邊吩咐:“那就麻煩你了,老張叔。”
“我們呢,主要是看看湖光風景,你就按照我們的要求開船就行。”
老張應道:“好嘞,我知道了。”
發動機的轟鳴聲打破了湖面的甯靜,泛起層層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