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張的操作下，船緩緩挪出碼頭，駛向湖面。

魚九站在船頭，微風拂面，她閉上眼睛，集中精力感受黑海力量的殘息。

杜小乙在一旁看着魚九靜立，并沒做出什麼奇特的舉動手勢，忍不住好奇發問：“魚九姐，你是怎麼感受到那股力量的啊？”

魚九依然閉着眼，輕聲解釋。

“說不上來，那股黑海力量與我的馭水能力似乎有着某種共鳴。我發現，隻要閉上眼睛，就能在黑暗中看見若有若無的光流，指引方向。”

杜小乙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再打擾她凝神定向。

這時，杜甲之在駕駛艙裡喊道：“長闆伢！往哪個方向走？”

隔着駕駛艙玻璃，看着魚九給的手勢指引，杜甲之和老張配合了幾次，逐漸熟練掌控船隻的方向如何第一時間随着魚九轉彎調向。

看到這邊沒什麼問題，莫六離開船艙，起身往甲闆走。

船在湖面上穩定疾馳，風吹在甲闆上，魚九的頭發飛揚起來。

“先把這個吃了，你坐船少，可能待會要暈。”

聽到莫六的聲音，魚九這才睜開眼睛。

杜小乙湊過來，啧啧稱歎：“老六，你這咋什麼玩意都有，給我也吃一顆呗。”

“你體質這麼好，又不暈車又不暈船的，吃它幹什麼。”

魚九不覺好笑。

不過，她上船之後，胃裡确實在漸漸泛起不适。隻不過心裡淨想着追蹤水妖，沒來得及問六爺有沒有帶藥。

他們并坐在甲闆上，魚九稍微休息了一會，把預防暈吐的藥丸服下。

腸胃的不适漸消，魚九站起身：“風大起來了，阿爺，你和小乙回船艙歇着吧。”

杜小乙搖搖頭：“不用！吹風挺好的！就當是真看風景了！”

莫六也坐在原地，他抽起老煙槍：“不礙事，我也放些霧蛇出去，試着探探路，多重保險。”

魚九便不再和他們說話，繼續閉目凝神。

過了一段時間，黑海力量的指引似乎停滞在遠處，大概是小孚沒有繼續再遊動。

魚九睜開眼睛，朝船艙裡打出“停下”的手勢。

以防萬一，她估摸了段稍遠的距離便喊停，身處水面船上，還是不要冒然直接跟到最前方的好。

此時，漁船正處在一處偏僻的湖面。

擡頭遠望，就能看見，隔了幾十米停着一輛大型船隻。

那艘船靜靜停在那裡，船身龐大威嚴，輪廓硬朗挺拔，在陽光的照耀下，黑色的船漆閃爍着光澤。

船頭高高翹起，船舷上巨大的鐵欄杆排列整齊，船中央有一根桅杆，上面挂着一面黑色的旗幟，圖案模糊不清，在風中飄動。

船的窗戶緊閉，玻璃反射着湖水的波光，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看上去，整艘船沒有一個人影。

杜甲之讓老張放慢船速，橫在水面上，不再向前行駛。

等船停穩，他也來到甲闆之上。

“長闆伢！怎麼停這了？那邊的船有問題嗎？”

杜小乙評價道：“這船真奇怪啊，會不會是配骨刀的？”

魚九皺起眉頭：“有可能。我們先離遠觀察吧，看看有沒有什麼動靜。”

她轉頭看向莫六：“阿爺，試試霧蛇去探探情況？”

正有此意的莫六點點頭，随即放出一條身形較為紮實的霧蛇。

它從漁船的甲闆跳下，遊曳在湖面上，沒多久就接近了大黑船。

大船上一片寂靜，到現在也沒有任何聲音傳出。

借助霧蛇的感知，莫六搖了搖頭。

“霧蛇隻能判斷出大概的氣息情況，沒辦法傳回船上具體的情形細節。不過，船上确實沒有活物。”

與此同時，魚九也有在持續感應黑海力量，小孚的水膽位置并沒有變化，方向依然在大船那邊。

“這樣幹等着也不是辦法，我去查看一下情況。”

杜甲之說完，就回船艙，和老張商量換船的可行性。

老張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對别人的船隻産生興趣，但畢竟受雇于人，并不會多嘴多問。

他經驗豐富，換船這事對他來說并不困難。在聽說那艘黑船好像沒人走動後，老張也頗感意外，這種情況很少見才是。

最後，他按照杜甲之的意思，掌舵把漁船開到黑船附近。

魚九看着起身離開的杜甲之，不由得囑咐：“你小心點，察覺不對立刻回來。”

杜甲之抿起嘴一臉嫌棄：“哎喲，難得聽到你關心我這個長輩。”

魚九沒好氣，斜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