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塘湖。”
小孚冷哼一聲,說出地點信息就不再言語。
“湖?你們打算在湖底釣象找墓?不執着于黃河了?”
魚九不明白,配骨刀為什麼要專注在水域找墓。墓葬一般不都是在山上?
雖然滄海桑田時移事易,墳墓有可能因為地形的改變出現移位。但是,這種情況下,墓地會被破壞沖擊,導緻墓室坍塌寶物散失吧。
想到這些,魚九問起杜甲之。
“我哪知道這些?我是做棺材的,又不是進墓裡盜棺材的。”
杜甲之說完,話鋒一轉,語氣頗為得意。
“不過,我有朋友對于墓葬知識很了解!就上次說過的,也是做棺材相關生意的朋友!”
“魍象的傳說,也是他以前和我聊起過的!”
杜甲之的語氣又一轉變,嗆聲道:“長闆伢!來淮北路上,我就想和你說說這位朋友,結果你直接把電話挂了!唉!”
他把話茬突然停在這裡,是想讓魚九主動拜托自己提供幫助。
畢竟目前來看,她想找的水家寶物,大概率和配骨刀在找的河下墓葬存在關系。
這種情況下,能主動尋找線索,總比被動地套别人的線索要好得多。
聽出來杜甲之的意思,魚九不緊不慢解釋。
“當時我也不是故意挂你電話噢,教堂這邊發生挺多事情的嘛。”
和和氣氣說完,魚九違心誇捧起杜甲之,想将話頭步入正題。
“不過老甲,你做人豪爽大氣不拘小節,交友又多又廣,既然認識這麼厲害的人物,給我們介紹介紹呗。”
為了表達誠意,魚九轉過身,看向後座和善一笑。
“俗話說,朋友的朋友,就是大家的好朋友,你說是吧!”
聽到魚九故意讨好,杜甲之這才嘴角上揚。
“其實啊,當時打電話想和你提起,也是因為我這朋友就在淮北。”
杜小乙接過話:“左大哥啊,他确實算得上墓葬癡,天天做棺材也就算了,還喜歡研究各種墓葬知識。興趣和工作能融為一體,我是真佩服他。”
她看向魚九,征詢意見:“魚姐,老甲提的這人我知道,他叫左式。左大哥的門店我熟,離花塘湖倒是不遠。我們先去哪?”
思考了一會,魚九做出決定。
她拉上安全帶:“走,先帶我認識一下這位左大哥。”
正值日出,柔和的光線灑到世間。
迎着雨後清爽的晨色,轎車駛離教堂,穿梭在淮南街道之間。
新的一天開始了。
邊開車邊介紹,杜小乙和杜甲之簡單描述了一下這位新朋友。
左式是個高大糙漢,但心思細膩,性格沉穩,和老婆在淮南開着主營殡葬業務的夫妻店。
“他老婆可漂亮了!是花店老闆!”
杜小乙講着講着,眼看目的地講至,順口聊起八卦。
“也不知道他什麼福氣運氣,能娶到小隐那樣人美心善的完美老婆!”
轎車被開進淮南知名的白事一條街。這條街道,幾乎都是殡葬相關的店鋪。隻不過,天剛微亮,不到早上六點,大部分店面還沒開張。
杜小乙把車在街道中間停穩,魚九透過車窗,向外看去。
她這才明白,所謂夫妻店的含義。
左邊是一家棺材壽材鋪。
完全沒有大門和隔間,卷簾門隻關了一半,透過下面留出的空間,可以看見裡面的雜亂。地上擺放着一具做了一半的木棺,堆滿了各種材質和顔色的木料、金屬飾品、刀具工具等;牆邊立着簡陋的鐵櫃,沒什麼規矩地塞着各種壽材。
右邊是一家花圈紙紮店。
相比起棺材鋪,這家店面整潔很多。門口幾乎沒有塵屑,隻擺放了一捧精細漂亮的黃白花圈樣品。透過明亮無塵的窗玻璃,能看到空間布局很是規整有序,花圈、花籃、花牌、花束、紙紮等白事用品,放置在各自的收納位置。
看着兩家店的門頭牌匾,魚九知道它們就是小乙說的“夫妻店”。
“大隐棺鋪·殡葬一條龍”。
“小隐紙紮·追思一枝花”。
挺對仗。
還有着“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的文化寓意。
隻不過,風格屬實迥異。
棺材鋪的門頭,是黑木闆白刻字,下邊安裝霓虹燈條。
“主營壽材、壽衣、骨灰盒、精緻紙紮等殡葬用品!為逝者提供24小時一條龍殡儀服務!”兩句簡單的業務介紹詞,閃爍着紅光循環滾動。
旁邊花圈店的門頭,一看就經過了老闆精心設計。木紋牌匾,毛筆書法,還有着黃白兩色菊花的雕刻裝飾。
可以說,這是魚九見過的,最整潔有調性的花圈紙紮店。
“走吧,左大哥他一般都睡在店裡,從來不把大門關上。”
杜小乙說完,下車往棺材店裡走。
她敲了敲降了一半的鐵簾卷門,直接開口招呼。
“左大哥!我和老甲有事找你!”
一半昏暗一半微亮的空間裡,中間那具手工制作的木棺,表面沒有上過漆,看起來還處在雕刻階段,如意蝙蝠紋還有松柏的圖案栩栩如生。
裸木棺材裡,突然晃起一個身影。
睡眼惺忪的左式,直挺挺坐起身,愣愣看向門外。
甲乙父女身側,站了一個年輕的姑娘和年長的老頭子。
他撓了撓後腦勺,從棺材裡爬出來,把卷簾門往起拉。
“怎麼大清早來我這?這兩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