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九環視一圈,她甚至覺得教堂比剛進來的時候,還要整潔一新。
果然是隻潔癖狐狸。
魚九盯着它,總覺得它身上少了什麼東西。
察覺到打量的視線,落癸閉上金瞳,轉身咯咯一笑。
它揣手在袖,整個身姿挺立優雅。
魚九猛然想起來兩個小東西。
“雷龜呢?還有聒聒?!”
“我看它們有些乏累,暫時安置在落某的命境中。魚小姐請放心。”
“是你不喜歡它們吧?”
面對魚九的試探疑問,落癸選擇避而不答。
“……”
還是隻腹黑的潔癖狐狸!
不過,反正提到命境了,魚九順着話頭往下問。
“關于命境,我倒是有些問題。”
“魚小姐請講。”
“你是怎麼随意進出自己命境的?還能帶别人進去?”
站在兩個棺材前談事總是怪怪的,魚九走到最前排的禱告椅坐下。
見狀,落癸也跟過去端坐一側。
“魚小姐不妨先介紹一下自己掌握的命境?”
“就是上次說的呀。”
魚九伸手往前一握,黑刀便聽命顯形在手中。
這把刀所呈現的力量,落癸隻能感知到強大莫測,于是籠統問道:“這刀是何物?”
“黑海刀。”
魚九掌間發力,黑刀開始不斷變形。
懸在空中的水球,或是輕盈的利劍,或是。隻不過,都是烏漆嘛黑的模樣。
“上次不是說,在疑似命境的空間中,我隻看到了黑白兩色。”
“黑色是海,白色為天。”
“我使出馭水的本事,上次也沒有駕馭得了黑海。這次陷入瀕死,它卻莫名其妙地,突然就聽我調遣、為我所用了。”
魚九沒有提及鏡人和沙灘命海的信息。
被隻言片語有意引導,落癸無法進行深度分析。
它簡單歸因:“或許就是瀕死誘發的本能。”
魚九附和:“或許吧。”
她腦中想到度朔那把帥氣的霧槍,輕轉手腕,調動黑海之力,在手中輕松化出差不多的形制。
随後,右手握槍,指向度朔,忽地笑起來。
“怎麼樣,看起來像那麼回事吧?”
“也就看起來像。”
朔不屑地掃了一眼,看穿她這把黑槍隻不過空有其表,邁步坐到魚九另一側,一把奪過黑槍在自己手中把玩。
“是呀,就算能形成霧槍,我也不懂器械内部運作原理,它隻是個空殼。”
擠着笑容盯住度朔,魚九将力量收回,黑海之力在他手中瞬間消解,重新回到自己掌中,并化形為初始的黑刀。
她假裝沒看到度朔皺起眉還垮起臉,顧自惋惜歎氣。
“唉,還是用慣的長刀最适合我。”
“隻不過,你們應該也看出來了,這股力量在我手中發揮得遠非完美。”
落癸:“魚小姐謙虛了。”
度朔:“那你完美完美。”
默默站在旁邊的水妖倒是一驚,畢竟它剛剛被這“不完美”的力量差點泯滅緻死。
察覺到水妖頭發和皮膚的水體質感發生流動微變,魚九歪頭一笑。
“小孚?你是這個名吧?”
水妖渾身又一哆嗦,它隻覺得魚九的笑容裡仍帶着殺意。
但水膽被要挾,她隻能裝出乖巧的樣子答話。
“是呀,大姐姐,叫小孚有什麼事情呀?”
魚九的笑容也扯得更真誠,她心下有了個主意,握穩刀又站起來。
“甯安她一時半刻回不來,不如你給我練練手?”
她看回玄狐,化為鬼眼的藍眸清澈靈動。
“人類有句古話,實踐方可出真知。”
“狐狸,你幫我講解馭使命境力量的理論知識,我來和小孚切磋,同步實踐試試。怎麼樣?”
魚九臉上挂着笑,提出要求和請求時,語氣卻不容置疑。
在場的都沉默了。
水妖:?
這不是要把自己當妖肉沙包嗎?這姐看起來和善,但實際上記仇又精明!比想象中恐怖多了!
落癸:?
魚小姐初試命境異能,看起來迫切渴望完全掌控力量,大約還在興奮狀态?
度朔:啧。
這女人死而複生一回,倒像是進修了次無情道。
不過是掌握了超越人類限制的強勁力量。
表面依然裝得善解人意,内裡的狡黠終于外溢幾分。
面對自己,甚至懶得裝出十分,現在估摸着,可能裝了個七八分。
畢竟連度朔全名,現在都直言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