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顆小石子投入大海,關注轉瞬即逝。
迷茫階段,風有時白天繼續在機構學習,在排練室磨練技藝,晚上就會帶着心愛的吉他,經常在街頭角落即興演出。
路人來來往往,有的會短暫駐足,好奇看上幾眼,但大部分都匆匆而過,無暇顧及街頭藝術。
不過風有時不在意這些,她更享受這種純粹的熱愛。
沒有觀衆和掌聲也沒關系的。
風有時試圖通過自我洗腦,壓制内心深處對成功的渴望。
但一個陌生女孩的真摯欣賞,為她的勇氣燃起第一把焰火。
那是一個冬日的晚上,風有時找了個天橋賣唱。
雪花飄在空中很是浪漫,但寒冷的天氣使得人流很少。
紮着雙股麻花辮的年輕女孩,從天橋樓梯上風風火火跑了上來,像是在追什麼東西。
風有時雖然戴了美瞳,遮擋自己異于常人的豔紅瞳色,但她一眼看出,眼前的女孩身負異能。
因為她的前邊,有一隻雪兔子正在躲避她的追擊。
在經過風有時的時候,那隻白色兔頭形狀的小妖怪,竟然一個急轉,撲在了自己頭上。
那個女孩面對突發狀況,并沒有撲過來抓雪兔子。
因為風有時假裝什麼都沒看見,站在原地面色不驚,繼續彈着紅色吉他,唱着即興的歌。
女孩并沒有打擾自己,而是裝作一個普通的路人,在雪中靜靜聽着自己一曲唱完。
掃弦結束時,眼前穿着厚棉衣、頭上戴着流行熊耳毛絨帽的女孩,擡手鼓了幾聲掌,就快速搓手哈氣取暖。
“你唱的真好,長得也好看,但是不冷嗎?”
風有時為了風度不顧溫度,穿的比較單薄,短款外套配短裙長靴。這樣的穿着,在寒冷的雪夜裡看起來是有點不合時宜。
不過她真的不冷,畢竟身懷冥火。
她言簡意赅:“我還好。”
女孩眨了眨靈動的雙眼,展出一個明媚的笑顔:“我可以和你合影嗎?”
風有時答應了雪夜唯一觀衆的請求。
“太好了!”
她裝作高興熱情的樣子,撲過來給了風有時一個擁抱,
風有時知道,女孩是為了趁機捕捉自己頭上的雪兔子。
但她沒有戳穿這個小把戲,看着女孩一手抓着掙紮的雪兔子,把它藏在背後,一手舉起手機打開自拍。
女孩站在風有時身側,對着鏡頭中的風有時真誠誇贊。
“說真的,你将來肯定是大明星!”
“謝謝。”
風有時禮貌微笑回應。
就在那一瞬間,咔嚓一聲,手機鏡頭定格下了兩個女孩的笑顔,定格了那天的雪夜瞬間。
那張照片裡,16歲的風有時還沒有學會精緻的化妝技巧,也沒有把頭發染成醒目的紅色。
可能,現在的魚九,并不知道她們早就見過。
渙水的河風吹過耳邊,風有時看着腳邊的魚九,她一臉真誠,就像那天合照時一樣。
“信任,是互相的。”
風有時眉眼依舊冷峻,但說完後熄滅了手上的冥火,握住魚九伸在空中的手,把她拉了起來。
借助起身的慣性,魚九在她耳邊低語一句。
“掩護我殺颙,就給你解蠱。”
語畢,魚九另一隻手迅速握拳,朝風有時臉上猛擊。
這一拳速度極快,靈力波動帶起一陣風聲。
風有時眼疾手快,看似為了躲避攻擊才後撤到荒地,實則把戰場拉近至四眼鬼鸮這邊。
魚九盯着風有時,像獵豹一樣朝那邊沖去。
實際上已經想好了怎麼對鬼鸮下手。
風有時放棄了擅長的近戰,穩穩站在原地,雙手之間幻化出一把黑焰弓箭,射出一根根黑色的火焰箭頭,朝着魚九洶湧而去。
那焰箭看似張牙舞爪,但速度并不算快。
魚九不慌不忙,腳下步伐變換,身體如同鬼魅左右閃動,避開了火焰攻擊。
她單手掐訣念咒,馭使河水重新化形出一把水刀,快要逼近風有時身側。
如同魚九所料,手中的水刀果然瞬間破形,鬼鸮張開了嘴巴正要将其吸入。
鬼鸮并沒有注意自己身後,空氣中的水汽受到某種靈力牽引,迅速凝結在一起。
幾十顆細小的水珠瞬間凝成,并同時拉伸變形,化為細密的水形長針,針頭極其尖銳。
四眼鬼鸮被魚九的水刀分走注意力,剛感到身後有所異樣,便被幾十道水針刺穿後腦和身體。
其中兩道水針,更是精準從腦後刺入,刺穿到面盤,将它的兩隻黑瞳傀眼戳瞎。
“咕哇!”
傀眼被廢,加上痛意刺激,使得鬼鸮的鬼氣不穩,它撲騰了兩下翅膀,便墜在地上痛苦掙紮。
整個鳥身都被水針刺穿,四眼鬼鸮很快便沒了動作,身上原本綠色的幽幽鬼氣也蕩然無存。
雜草之中,它不再撲騰,像一隻徹底死掉的普通貓頭鷹。
“榛榛?!”
感應到愛寵氣息的驟然離去,謝燭息的聲音從焰牆那邊傳來。
“有時小姐!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