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朔好像并沒有理解,而是給張真言和魚九同時傳音入腦。
“張真言好像癡呆了。”
“……”
張真言無語。
魚九往後剜了眼張真言和朔,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名堂,把自己腦中的思路打斷了。
她看了眼筆直的村中主道,緊了緊攙扶瞎子妺的手臂,朝着右邊微微施力,同時貼心的說:“阿婆,小心前面。要右拐了。”
“不用詐我這把老骨頭啦。”
瞎子妺倒是利落,拍了拍魚九的手,呵呵一笑:“我今天來城南說書,就是專門等你的。”
等我?可她和瞎子妺素昧平生,回想一生确實從無交集。
魚九心下意外,沒想到她如此直接幹脆,竟一時不知如何回話。
瞎子妺倒是坦然,如同一個親切的外婆在和自家孫女談話:“走,找個合适的地方細聊。”
雖然心中疑慮驟起,但魚九催動靈力去查看,也沒看出這瞎子妺身上有什麼靈力波動或是鬼妖附身的狀态。進村以來,附近也确實沒出現什麼異動。
于是就跟着瞎子妺,走上了一條鄉間小道。
路盡頭,是一戶人家。
“您住這?”魚九看着眼前的舊瓦屋問。
“不。”瞎子妺否認了,然後站在門前扯嗓子喚了聲:“趙家二嫂!人我給你帶來了!”
不一會,從屋門出來一個中年婦女,語氣又急又喜:“祝婆!你可算是來了!”
魚九和出了門的婦女皆是一愣。
“怎麼的,你倆認識?”被稱為祝婆的瞎子妺,瞧着倆人的面色,呵呵一笑。
是昨晚請喝熱茶、早上撞掉手機的茶館老闆娘。
“姨,又見面了。”
魚九面上帶笑,心裡卻摸不着這場面的緣由。
趙二嫂卻神色疑惑的上下打量了眼魚九,又看了眼旁邊的張真言,她猶豫半天還是開口問向祝婆:“你說的那鬼師,通靈尋魄能治百病的,就是這倆年輕小孩?”
魚九和張真言臉上:啊?
張真言連忙讪笑:“我不是……”
瞎子妺将魚九往前一推,客客氣氣的說:“她是。”
不是,什麼情況?
魚九有些懵。
但趙二嫂沒給她發懵的機會,尚有疑惑的看向祝婆,得到再次點頭認證後,便把幾人請進屋裡。
屋頭不大,有些老舊,客廳隻有簡單的老式木闆沙發和幾套桌椅。裡屋的門并沒有緊閉,能越過遮了一半的布藝門簾,看到裡面的床榻上躺了個男人。
趙二嫂開門見山,朝魚九說話的語氣多了些拘謹:“這位……鬼師小姐,聽祝婆說你們這行,能解決一些丢魂的怪事。”
魚九沒時間琢磨祝婆是怎麼知道自己來曆的,現下的情形已經了然。那邊床上躺着的男人,多半是撞了邪出了事,而趙家二嫂,希望鬼師幫忙度過難關。
“你先講講,發生了什麼事。”
雖然六爺不在,但魚九既然進了屋遇見了活,就沒有中途跑路的道理。所以她挺起身姿,端坐下來,表現得甚是從容。
祝婆看見她默認應下這樁差事,也笑着坐在旁邊,靜靜看着接下來的事情。
張真言把背簍放在門口,安安靜靜坐在了對面的椅子上,目前來看,自己好像并派不上什麼用處。
不過鬼師的名号,居然這麼響?這個說書老婆婆,竟然看得出魚九有鬼師的本領?他在心裡用自己的邏輯想通了一切。
趙二嫂手腳很是麻利,在他們坐下的時候,就已經去拎了暖水壺和茶碗,挨個倒了茶水。她一邊待客一邊說給魚九聽。
“你們也看見了,屋裡躺的是我男人。他昨天,本來是回村裡看看老屋地裡的菜蔬長勢,按理說晚上應該回鎮上的,結果晚上沒見他回來,我就以為他直接在老屋過夜了,他以前也這樣過。”
趙二嫂倒完茶,坐在魚九和祝婆對面,神情憂切,時不時看一眼裡屋。
“今早上,村裡人發現他倒在地裡了,給我打電話我才知道!我早上着急忙慌趕着回來,他到現在就沒醒過!”
“本來我要出村請醫生,正好在路上遇到祝婆,她說……”
趙二嫂又看向面色沉穩的祝婆,雙眸閃了閃。其實她心底裡總覺得,清早在村口和祝婆遇上,并不像偶遇,更像是……祝婆早就知道會發生一切,在那等她。
不過這都是沒來由的猜想,趙二嫂繼續說:“祝婆說我男人這病……醫生治不好,得請鬼師。”
祝婆放下捧在手中的茶碗,接過話:“那是呀。”
她聲音雄渾:“我這雙老眼雖瞎,但也能看見不同尋常之物,你男人那是丢了魂。”
“病急亂投醫可不行。這尋魂歸魄的事情,還得專業的鬼師來做。你說是不,魚九姑娘。”
祝婆側過頭,看向旁邊的年輕女生。墨鏡之下,是一雙視野寬闊、異常詭異的金色橫瞳。
魚九也側頭看她,心中微驚。
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