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頭司機原本隻想帶着這塊“兇器”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卻沒反應過來這是自己的對講機。
規則裡說過,對講機必須給司機,而司機不會主動傷害人。
但實際上,是隻有“對講機給司機”,司機才不會“主動傷害人”。
隻有秃頭司機清楚,對講機一旦不沾血回到自己手裡,他就沒辦法不安全把這些人護送到目的地。上一個安全完成這個暗線任務,觸發隐藏保護的已經是三年前了--
幾乎每一場都會有人因為對講機喪命,自此打破他保護乘客的隐性規則。
而且就現在來看,那個紅裙女人也一直沒睡着,他如果傷害錯人,自身也會被規則懲罰。
秃頭司機:我恨!但我沒辦法!
看着那渾身掉肉的的司機又冒着黑氣回到售票箱後,一直緊繃神經的鄭茶月才慢吞吞從座位裡挪出來。
紅裙女人被周姩姩的話吓得癱坐在原地,她不是新人,自然明白周姩姩這話一出,自己就會被那個鬼司機盯上,之後的麻煩隻多不少。
果然是個難纏的任務……
“我……隻是找不到孩子一時情急才說了真話,你本來就沒睡着……怎麼,說實話還有錯了嗎?
我也隻是想活下去啊!”
鄭茶月這會敏銳地捕捉到女人眼裡翻滾的不甘與驚懼,強忍着害怕扶起她坐到一旁座位上,邊輕拍她手背邊柔聲安慰。
這會沒有什麼危險出現,周姩姩卻是挑了個靠前的座位閉目養神。
左後方依稀傳來微弱聲音:“她這人就這樣,我跟她一起上車的,也沒見過她怎麼管過我死活……”
“嗚嗚嗚……她的心是冰做的嗎……我隻是……還是小姑娘你人美心善……”
“姐姐别這樣說,為人父母,哪裡受得住這樣的打擊,一定是孩子有點貪玩,中途偷跑下車了,或許等到站報警就能找到了,你先别急。”
呵,報警,她也真是想得出來。
那玩意給的道具這麼好用嗎,還是說她本來腦子裡就有水?不過不重要,替死而已,太聰明反而誤事。
紅裙女人情緒漸漸穩定,看似親密地倚在鄭茶月身旁,黑長睫毛掩住了眼中的算計。
鄭茶月感覺到女人緊緊握住自己的手,心裡不免得意幾分:
周姩姩個小丫頭,總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果然不會招人喜歡。她聰明又怎樣,樹敵太多,能有什麼好下場!
隻是……她總覺得自己忘了點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好像跟身旁這個女人有關……想不起來了……
至于那個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初中生,現在看不清沒關系,待會找個機會拉過來就是了,畢竟他看起來就呆傻好哄。
她們的聊天沒有很刻意地遮掩,周姩姩聽見了也隻是勾了勾嘴角:
自作聰明往閻王跟前湊,攔也是白攔。
身旁有人坐下,周姩姩睜眼看見顧安和。對方似乎知道周姩姩想問什麼,先撓撓頭開口:
“我覺得她們怪怪的,我能和你坐一起嗎?”
“我不會打擾你休息的,我可以幫你喊‘下車’或者喊‘開車’。”
“我還可以看着那個司機,我……我應該還能保護你……”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周姩姩也就随他去了。但除了他也沒人能在這種環境下睡着吧 ,周姩姩閉眼前還在思考對方的身份。
等不到天明的夜晚有一種吞噬所有的魔力,大巴也平穩得不像在走山路,車内隻剩下廣播播報到站與顧安和應答的聲音。
…………
【歡迎來到九号公路】
【每個人都有一條屬于自己的路,而你很不幸在黑夜裡失去了方向】
【前進或後退,選擇需要負起責任】
【請保證自己不被污染,安全存活到天亮,并且找到回家的車】
江語堂擡手熟練地按了一下自己的黑色腕帶,面前當即彈出一個面闆,上面顯示着這個副本裡的個人屬性。
同周姩姩的處境一樣,他們都是身在一個大型真人逃生的恐怖類遊戲。
大約五六十年前,全世界各地人類的意外死亡率突增,一款名叫《蔭間》的遊戲悄無聲息進入每個人的生活。
各形各色的人會因為各種各樣的機緣巧合參與其中,一開始都以為是某個網絡公司新推出的虛拟遊戲,但漸漸地就有人發現參與遊戲的人大多在現實世界死于各種意外。
這種現象引起了各國高層注意,紛紛成立相應調查機構,想要弄清這個遊戲的真實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