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東西和撒謊的乘客都不會有好下場的!快點交出來!”
司機肉眼可見的不耐煩,車内溫度頓時下降好幾度。
顧安和有些不解:“萬一我們給他了,他說我們是‘偷東西的人’和‘說謊的人’怎麼辦?”
周姩姩把玩對講機的動作不太明顯地頓了一下。
這個小孩什麼來頭?
扮豬吃老虎?
不确定,還是再看看吧。
“這樣,你去跟他搭話試試,敢嗎?”
“放心,剛才對講機也說了,他不會‘主動’傷害人。”
顧安和很好說話地朝司機走去,沒有害怕,甚至有幾分躍躍欲試的探究。
“你好,你吃飯了嗎?”
蹲下身準備趁黑把對講機滑出去的周姩姩險些沒有控制住力道。
好在司機大概也從沒有遇見過這種問題,空洞的眼眶裡都快要溢出疑惑來。
光影斑駁下的秃頭司機渾身是血,顧安和走近才發現他保持着半蹲的姿勢面對車前擋風玻璃,雙手前伸,聽見顧安和走過來才緩慢地扭頭。
隻是這頭,也扭了一百八十度。
“我已經餓了很久了。”
溫和輕柔的聲音裡漏出陰冷寒意。即使他沒有眼睛,顧安和還是感受到那種被當成獵物盯狩的恐懼感。
“吱!”
大巴忽然刹車,車内廣播不合時宜響起:“本車次乘客,你們好。”
“我司遠程監控顯示車輛因不可控因素發生故障,本車備有自我檢修系統,請找到并啟動它。”
因為急刹,本就有點偏航的對講機更是直接卡在了離司機幾步之遙的座椅之間。秃頭司機聽見動靜,窸窸窣窣似乎開始移動。
沒等他找到對講機,兩扇車門忽然打開,一陣狂風襲進,地闆上多了幾張寫滿“死”字的紙錢。
車門外斷斷續續出現哭聲,夾雜幾句咒罵與狂笑。
秃頭司機空蕩蕩的褲腿被風掀起,底下的雙腳早已腐蝕一半,血紅的肉沫與白色蛆蟲交纏在一起,觸目驚心又令人作嘔。
他像是看見什麼可怕的存在,竟然縮進了角落裡。
周姩姩隻好就近坐下,閉上眼裝睡。畢竟隻有遵守規則才能最大程度保證自身安全。
顧安和二丈和尚摸不到頭腦,但還是憑着直覺下意識模仿周姩姩。
看不見的感覺并不好,其他感官作用會無限放大。車外的風狂嘯,吵鬧抽泣的聲音越來越近。
周姩姩先聞到一股惡臭,而後感覺到有什麼冰涼液體滴落在臉上,濕濕粘粘的,她忍住沒睜開眼,良久聽見一聲歎息,身旁的東西似乎離開了。
令人頭疼的是所謂的“自我檢修系統”是什麼,又在哪?
從上車開始,周姩姩可以很确定沒有見過什麼特殊的東西,這輛大巴連乘客安全帶都破破爛爛,一拉就能斷,其他設備更是不用提,連司機的駕駛室都拆的一點不剩,哪還有什麼可以檢修整輛車。
手環更不用說,來自這場遊戲之外的東西,怎麼看都不可能決定本場遊戲。
不對!
有一個東西自己忽略了!
周姩姩隻是一瞬間的氣息有些不穩,就感覺那個哭哭啼啼的東西似乎又來到自己身邊徘徊。
她立馬調整好呼吸,雙眼微阖,手卻慢慢摸向後腰。
好在她剛剛趁司機後退扯出了他的對講機,纖纖玉指在對講機上的三個按鈕來回摩挲。
按哪個好呢?
遲則生變呐,不管了,賭一把,都按一下!
“滴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