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憶周忙了一天身心俱疲,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江姝善解人意,沒有打擾雲憶周。
一路無話。
汽車來到松江大道就進不去了,老劉停好車打開後備箱把雲憶周的小電驢搬下來。
雲憶周伸手接過自己的小電驢,跟劉嬸道謝,“謝謝。”
說完他就打算走了。
江姝忙說:“這麼晚了,我送你進去。”
小巷子裡隻有各家各戶裡透出來的燈光,夜已深,零零散散的,勉強能起個照明作用。
江姝看着些陌生的巷子,就像在看一張張張開的虎口,等着她們這些小綿羊進入。
雲憶周看了眼江姝的小身闆,眼神是寫的都是“你在跟我開玩笑嗎”這幾個字。
江姝也有自知之明,“我打架不行,但是劉嬸可以啊!”
雲憶周看了眼江姝身後身材高大,笑容憨厚的司機,對江姝的話是贊同的,這個司機看着确實可以。
不等雲憶周拒絕,江姝就推着車子往前走,“走吧。”
雲憶周隻得跟上,他已經習慣晚歸,也不怕四處亂蹿的社會大姐,畢竟遇上他,不是雲憶周害怕,而是社會大姐們的劫難。
雲憶周居住的二十一巷在最裡面,裡面居住的人早就睡下,隻有隔一段路的小路燈落下昏黃的燈光,勉強把道路照亮。
江姝突然停下腳步,“什麼聲音?”
眼前是三條岔路,聲音是從最中間的岔路傳來的。
雲憶周側耳傾聽,是一道微弱的哭泣聲。
雲憶周臉色一沉,“我去看看。”
說着,率先朝巷子跑去。
江姝連忙跟上,身後是劉嬸。
小巷子岔路多,彎路也多,聲音聽着不遠,實際并不近。
雲憶周路過兩個岔路,拐了三道彎,就能聽到明顯的哭泣聲。
“走開走開,你們走開!”
雲憶周又拐了一個彎,往一條漆黑的小路裡走了幾米,眼前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前面是一個三四米寬的小平地,四周是低矮的房屋,屋檐下是綠色的低矮植株。
除了進來這條小路,前面無路可走。
這片小地方十分昏暗,看人隻能看到一個輪廓。
雲憶周勉強能看清,五個人高馬大的女人,圍着一個嬌小的少年。
少年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說着滾開,樣子可憐極了。
雲憶周打開手機手電筒,強光讓女人們和少年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他身上。
雲憶周從黑暗中走出來,燈光把女人們的相貌和少年的樣子照清楚。
都是些陌生人,看來之前那幫社會大姐跑路後,這裡成了别的混混的地盤。
少年很陌生,看着也就十六七,穿着十四中的校服,一張肉乎乎的娃娃臉,哭得眼睛鼻頭通紅,看着好不可憐!
“你們是誰?為什麼打人?”
混混大姐們聽到雲憶周的聲音齊齊後退幾步,中間哭得抽抽噎噎的少年就顯露出來了。
江姝也在這時趕來,她的手機燈光很亮,把這一小片地方都照亮了。
“雲憶周。”江姝連忙來到雲憶周身邊。
混混大姐們飛快搖頭,為首的女人連忙解釋,“是他先招惹我們的,如果不是他說我們是渣滓敗類,我們才懶得理他。”
這話雲憶周隻信一半,看少年被養得白白嫩嫩的樣子,他膽大包天罵混混大姐們是很有可能的。至于混混大姐說的,少年不罵人,他們不會找少年麻煩,雲憶周是一個字都不信。
到了嘴邊的肥羊,雲憶周不信她們會放過。
混混大姐頭身邊的跟班也說:“對對對,我們也不幹别的,隻是想吓唬吓唬他。”
這話雲憶信也不信,剛開始隻是吓唬少年,如果少年不識趣,就未必隻是吓唬了。
雲憶周不是第一次跟這種人打交道,知道她們把面子看得很重,做事也比較沖動,熱血上頭就不顧後果。
跟雲憶周猜測的一樣,少年被家裡嬌寵長大,一點不知天高地厚,見社會大姐們害怕雲憶周,立刻抖擻起來。
“你們這群渣滓廢物,欺負人欺負到我頭上了,你們給我等着,遲早有一日我讓你們跪在地上給我道歉。”
混混們聽到少年的叫罵,一個個臉色很難看,原本已經有離開的念頭,現在隻剩下憤怒,又把少年圍在中間。
江姝湊近雲憶周耳邊低聲說:“咱們還是走吧,看他那樣以後也是蠢死的命,現在被揍死,總比以後蠢死好。”
就江姝而言,她甯願被揍死也不願意蠢死,起碼被揍死好聽得多。
料想少年也是這般想的。
江姝說話的熱氣呼在雲憶周的耳朵上,弄得耳朵發癢,雲憶周忍着聽完,給了江姝一個“你開玩笑呢”的眼神。
少年并不想死,被社會混混們圍在中間,吓得臉色蒼白雙腿發軟,帶着哭腔喊:“雲憶周救我!”
聽到雲憶周的名字,混混們動作有瞬間的停頓,随後繼續包圍少年,明顯想揍他一頓出氣。
至于雲憶周,之前她們無意中看到過一次雲憶周打架知道他厲害,但是現在不是有兩個拖後腿的在,她們就未必打不過了。
雲憶周想上去幫忙,江姝一把扯住他,為了救個腦子有病的讓雲憶周受傷,江姝覺得實在不值得。
江姝大聲說:“之前我已經報警了,姐姐們,你們确定要去警局裡走上一遭嗎?”
混混們聞言,動作都停下來了。她們正在猶疑,遠遠的傳來警笛聲。
混混們對視一眼,都露出跑路的念頭。
混混大姐對少年放下狠話:“你給我等着,早晚弄死你!”
說完,她就帶着跟班們跑了。
少年腿一軟,坐在地上嗚嗚哭起來,剛剛混混大姐的巴掌差點就扇在他臉上了,吓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