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憶周跑了,江姝也是個有毅力的,不然十多年的心髒病,不能跑不能跳她早瘋了。
校門口一改往日小貓三兩隻的安靜,格外熱鬧。
今天是周五,高一和高二早一個小時放學,住在附近的同學基本都會回家。
江姝跟方辭陸柏圭在校門口分開,坐車去尋找雲憶周,倒不是要去繼續勸雲憶周讀書,隻是單純的去看看他在做什麼。
如果不能解決雲憶周的後顧之憂,江姝勸再多都沒有用。
江姝在一家咖啡店找到正在忙碌的雲憶周,不止是他,那位暗戀者宋佳姎也在。
看到她桌子上吃掉一半的糕點,顯然來了有一會兒了,江姝自認自己找雲憶周的速度已經夠快,然而兩次都落在宋佳姎後面。
簡直跟在雲憶周身上安裝了雷達一樣,反正江姝是不相信這是單純的緣分的。
看到江姝,宋佳姎的臉色實在算不上好看,十六七歲的年紀,有多少個是不要臉面的?
反正宋佳姎是十分要臉的。
上次在雲憶周面前被江姝嘲笑,這次又在雲憶周面前遇上江姝,宋佳姎當然不想看到她。
雲憶周穿着圍裙給客人上完咖啡,拿着托盤來到江姝身邊:“找我?”
江姝點頭:“看看我未來一對一的輔助對象在幹嘛?”
雲憶周早領教過江姝那張胡說八道的嘴,神情十分淡然,“不要在我身上白費心思。”
江姝眨眨眼,“怎麼能算是白費功夫能,看着你都是一種賞心悅目,讓人心情愉悅。”
雲憶周表情很怪異,用了種“你是不是腦子有病”的眼神看着江姝。
“總之裡我遠點,不然我不保證會不會揍你!”
江姝又不是被吓大的,而且她早摸清雲憶周的性格,知道他不過嘴上說得兇而已。
雲憶周拿她這幅油鹽不進的樣子沒辦法。
晚上的咖啡店人不多,但一直都有,眼見又有一對男女推門進來,雲憶周就顧不上江姝了。
江姝找了張空位置坐下,一直等到雲憶周十點下班。
宋佳姎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江姝跟她不熟更不在意。
晚上十點雲憶周下班,脫下圍裙拿到今天的工資跟江姝一起走出咖啡廳。
江姝問:“同桌,要不要我捎你一程?”
“不用。”雲憶周拒絕,“我有車。”
說着兩人來到停車場,雲憶周從角落裡推出自家的“寶馬”,一輛矮矮的男式小電驢。
小電驢是三年前買的,方便雲憶周父親常計周上下班接送孩子用,一年前落到雲憶周手裡。
平時騎着小電驢上下班和去學校,要麼放在學校外的樹林裡,要麼随便找個可以停車的地方放。
經過三年的和睦相處,一年的風吹日曬,小電驢身上滿是滄桑的痕迹,鋼鐵的部分鏽迹斑斑,車身原本漂亮的玫紅色變成一層淺淺的淡粉色。
小電驢雖然看着老氣橫秋了點,但至今仍然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工作,運氣很好的沒有去過維修店一日遊。
雲憶周長腿一跨坐上小電驢,他長得纖細高挑,坐在小電驢上一雙大長腿顯得無處安放。
“我先走了,你自便。”
說着雲憶周熟門熟路插入鑰匙“開火”打算上路,然而原本輕易可以啟動的小電驢這次紋絲不動。
雲憶周臉色微變,有種不好的預感。
再次啟動依舊沒有動靜,雲憶周看了看電量,還有一半,不是電的問題,那就是車的問題。
從不去維修店的定律即将被打破。
雲憶周從小電驢上下來,看着今天突然“鬧脾氣”的座駕,無計可施。
江姝适時說:“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保證把你家“寶馬”安安穩穩送到家。”
雲憶周也不是個磨叽的人,當即點頭答應:“行,改天請你吃飯。”
潛在意思就是,請你吃飯還人情,一對一輔助學習的事情就不用提了。
江姝心知不能逼得太急,但她也不能什麼不要,“同桌,好歹認識幾天了,加個微信呗。”
要微信又不是要銀行卡密碼,雲憶周爽快掏出手機掃碼加微信。
雲憶周微信圖片是一張藍天的照片,微信名稱是六個點,朋友圈一片空白。
江姝的微信頭像是一個裝着各色水晶珠子的玻璃瓶,微信名稱是個姝字,朋友圈是一張一隻雪白的薩摩耶對着鏡頭咧嘴伸舌頭的圖片。
江姝還在下面配字。
老祖一往無前!
圖片是幾天前發的,按照時間是剛開學的時候。
雲憶周看得莫名其妙,這個老祖該不會是江姝自己吧?
見雲憶周神色奇怪,江姝問:“咋了?”
她的微信挺正常的啊!還非常正兒八經!
雲憶周把江姝微信朋友圈的圖片給江姝看。
江姝一本正經介紹:“這是我家老祖,兩歲一個半月了,體重22公斤,有點調皮。”
這是重點嗎?
雲憶周覺得不是。
“你家薩摩耶叫老祖?”
“是啊。”江姝理直氣壯道:“吃穿住都要我出錢出人,平時還要陪它玩,可不就是個祖宗,我家老祖。”
雲憶周突然有點無言以對,對着一隻狗叫老祖,也不知道江姝家裡人聽到了,是個什麼心情。
雲憶周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嘴笨的人,現在他憋了半天也隻說出一句:“狗挺漂亮。”
“是吧。”江姝得意洋洋:“我家老祖從小就漂亮,我一眼就相中了它。”
雲憶周突然有點無法直視手機,連忙把它關了,也不知明年清明祭祖時,腦子裡吐舌頭的薩摩耶能不能趕出去。
老祖的話題到此結束。
江姝招手讓司機劉嬸把雲憶周的小電驢擡上後備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