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妍剛想開口。

江姝率先發問：“雲憶周說的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是不是江姝的聲音太冷，張妍一下子就想起被小時候“道德經”支配的恐懼，條件反射站直身體回答：“是真的。”

話出口她就傻眼了，當場想反悔。

江姝沒給她說話的機會，“校長你看，張妍她承認了。”

江姝這把油澆得很好，校長的火氣蹭一下上來了，“張妍，你又找雲憶周的麻煩，看來是老師之前太縱容你了，讓你不知天高地厚，不識好歹！”

“還有你們！打架能解決所有問題嗎？現在打架解決問題，出社會後也這樣？你們知不知道有個地方叫警察局，有個讓你們貓一輩子不用錢的地方叫監獄！還有你張妍，每次都是你帶頭鬧事，每次批評都死不悔改，再有下次退學處理。”

校長指着一個個鹌鹑一樣乖乖聽訓的同學，火氣終于消了點。

校長一把年紀了，也是第一次見張妍這樣的人，每次帶頭鬧事，每次都是雲憶周沒什麼事，她被揍得嗷嗷叫。而且從不張記性，這次被揍了，下次還敢。

要不是嚴懲張妍，跟她一起打架的雲憶周無法獨善其身，校長早找張妍重罰了。

打架次數一多，校長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決定嚴懲不貸。

“張妍兩萬字檢讨，計大過，再有下次退學處理。雲憶周一萬五檢讨，剩下的也一萬五檢讨，标點符号不算，少一個字就給我重新寫。”

張妍大驚失色：“校長兩萬是不是……”

太多了。

不等她說完，校長就說：“兩萬嫌少就三萬，還不滿意就是四萬五萬，總有你滿意的時候。”

張妍立刻閉嘴不言，沉默是金。

校長又掃了眼剩下的同學，“除了雲憶周，所有打架的同學除一萬五字檢讨外，記處分。”

張妍都不敢在校長面前放肆，她的小跟班就更不敢了，一個個都老老實實接受處罰。

至于江姝，她是阻攔同學打架鬥毆的人，自然不用寫檢讨。

換做一般人，張妍以後肯定要去找麻煩，但是換成江姝她不敢。

如果校長對張妍來說是洪水，江姝就是猛獸，都是她惹不起的人物。

柿子撿軟的捏，張妍惡狠狠瞪了眼雲憶周。

雲憶周可不怕她，冷冷看回去。

雲憶周不喜歡打架，張妍就是張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他沒有良好的家世，為他出頭的父母，除了拿一雙拳頭保護自己外，沒有任何辦法。

江姝走過去擋在雲憶周面前，笑眯眯看着張妍。

張妍臉上氣勢洶洶的神情一僵，面無表情移開目光。

實際上江姝比雲憶周矮了半個頭，根本擋不住他。

話已經說完，校長揮手讓她們離開。

張妍率先帶着垂頭喪氣的跟班們走了。

江姝和雲憶周走在後面，路過教室辦公室恰巧又遇上出來準備去上課的周大牛。

江姝眼神控訴看着她。

周大牛就是想看不到都不行：“咋的了？”

“你不是說你是我們的老媽子嗎？你竟然對自己的孩兒見死不救，你真是太狠心了！”

江姝戲多，周大牛還真跟她演上了。

“玉不琢不成器，母慈女難孝，做錯事就要接受懲罰，我也是為了你們好。”

“噗嗤！”

雲憶周順着聲音看去，是懷裡抱着教材的秦安學。雲憶周臉上浮現出尴尬的薄紅，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眼不見為淨！

秦安學臉上是壓抑不住的笑意：“上課了，我就不打擾你們母女子三個母慈子孝！”

說完秦安學抱着教材走了。

雲憶周可一點都不想要周大牛這樣的“母親”，和江姝這樣的“姐姐”。

江姝還想跟周大牛唠嗑兩句，被雲憶周扯着校服拉走了。

校長訓話的時候上課鈴就響了，不然她們不會這麼容易脫身。

這節是英語課，看到教室門口扭扭捏捏兩人，秦宜家說：“趕緊進來上課，還要我三跪九叩請你們嗎？”

江姝和雲憶周連忙進教室，心裡都暗自松了口氣，英語老師那張嘴，但凡是領教過的都不想再來第二次。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秦宜家離開教室。

方辭再也忍不住了，回身問江姝：“我聽說落到校長手裡的都沒有好下場，你們還好吧？”

若不是她跟雲憶周不在一層掃廁所，沒遇上張妍找麻煩，不然高低要幫上兩把。

雲憶周沉默不語，心塞到不想說話。

江姝解釋：“我沒事，我同桌不太好。”

事關雲憶周，陸柏圭轉身問：“怎麼了？”

雲憶周神色恹恹：“一萬五字的檢讨，周一升旗讀。”

一萬五！

方辭和陸柏圭都震驚了。

五千字檢讨都難寫，更别說一萬五，方辭不由十分慶幸自己從沒落到校長手裡過。

雲憶周捏捏眉心起身走出教室，臉上是一萬五字檢讨這座“沉重大山”帶來的不愉。